9月8日的南非开普敦,桌湾港务局会议室。
海风带着冲鼻的咸腥味,从敞开的窗户猛灌进来。
桌上的文件被吹得哗哗作响,边角卷成了小喇叭。
周海生坐在谈判桌一侧,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桌山像一尊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晨光里,岩壁被朝阳镀上一层金红。山脚下的港口里,几艘货轮正缓缓靠岸,烟囱里冒出的淡烟被风扯成细丝。
更远处,大西洋的海水蓝得发黑,与澄澈的天空在天际线处撞出一条锋利的界线。
谈判桌对面,港务局主席范·德·莫威坐得笔直。
这个五十多岁的南非白人,头发白得像霜打后的枯草,眼角的皱纹里似乎都嵌着海风的咸味。他身旁的法务、财务和运营总监,面前都摊着厚厚的文件,指尖死死按着,生怕被风刮走。
“周先生。”
范·德·莫威的南非口音裹着海风飘过来,英语却异常清晰。
“我们已经谈了三天,你们的条件,我们基本接受。”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需要贵公司书面承诺,收购港口30%股权后,未来五年内,每年至少通过本港转运100万吨货物!”
会议室瞬间静了下来。
窗外的海鸥扯着嗓子鸣叫,远处货轮的汽笛声穿透力极强,直直撞进屋里。
周海生没有立刻回答。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凉透的咖啡带着苦涩,顺着喉咙滑下去,激得他打了个轻颤。
这三天,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时差还没倒过来,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但此刻,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淬了光的钢。
“范·德·莫威主席。”
周海生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先给您看一样东西。”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红线缠绕的结被手指麻利解开。
三份文件被抽出来,“啪”地拍在桌上。
“第一份。”
他推过去最上面的文件,指尖划过纸面。
“这是东兴航运与北鸥能源签订的三年期运输合同。从1967年1月起,每年通过本港转运的原油,不低于80万吨。”
范·德·莫威猛地前倾身体,抓起文件快速翻阅。
眉头先是拧成疙瘩,随后渐渐舒展开,眼角的皱纹都柔和了几分。
“第二份。”
第二份文件被推过去,带着风的劲道。
“东兴航运与南非德比尔斯矿业、安格鲁矿业、金田公司签订的铁矿石、煤炭运输意向书。三年期,每年合计不低于40万吨。”
“第三份。”
最后一份文件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东兴航运与开普敦本地三家农产品出口商的运输协议。水果、红酒、羊毛,每年约30万吨。”
三份文件在桌面上摊开,像三张王牌。
周海生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范·德·莫威。
“主席先生,这三份文件加起来,是每年150万吨。”
他加重语气,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还只是我们已经谈定的。如果算上正在谈的,以及未来可能拓展的业务——未来五年,东兴每年通过开普敦港的货物,只会多,不会少!”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静。
海鸥的鸣叫声此刻听来,竟像是在欢呼。
范·德·莫威拿起文件,一份一份仔细翻看。
他的手微微颤抖,不是紧张,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作为开普敦港务局主席,他太清楚这150万吨意味着什么——几乎是目前港口年吞吐量的15%,是更多的工作岗位,是更丰厚的税收,是港口实打实的繁荣!
“周先生……”
范·德·莫威放下文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们老板常说。”
周海生笑了,眼角的疲惫被真诚的笑意冲淡。
“生意不是零和游戏。我们投资港口,港口效率提升,所有船东受益;我们带来货量,本地就业增加,政府税收增加。这是多赢。”
他站起身,伸出手。
“所以,主席先生,我们可以签字了吗?”
范·德·莫威立刻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周海生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当然!”
签字仪式简单却正式。
两份协议摆在桌上:
第一份,东兴投资2亿港币,收购开普敦港30%股权,获得3个深水泊位20年独家使用权。
第二份,东兴额外投资5000万港币用于港口设备升级,条件是东兴船舶优先靠泊,装卸费9折。
钢笔划过纸面,沙沙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签字,交换,再签字。
握手,合影。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周海生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窗外的桌山,在阳光下愈发巍峨,沉默地见证着这场跨越半个地球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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