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葵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她想撑住石壁,拐杖却打了个空,身体直接从黑口边缘摔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她只来得及吸一口气,后背就砸进冰冷的水里。
暗河的水流又急又深,一个浪头打来,她立刻被卷走。右腿伤口崩开,血混在水中散开,身子越来越沉。她挣扎着往上浮,可头顶全是岩石,根本找不到出口。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耗尽,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胸口一热。那块青铜碎片自己弹了出来,悬在水中,发出淡淡的金光。光圈慢慢扩大,把她整个人裹住,像撑开了一把伞。水流被推开,她周围出现了一个狭窄的空气通道。
她大口喘气,手指死死抓住拐杖。
这玩意儿还能救命?她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她靠着通道一侧,手脚并用往前爬。水在身边奔腾,离她只有半尺远。只要光膜一破,她就得重新泡进河里。
拐杖戳地,每走一步都费劲。她的衣服湿透了,冷得直打颤。左臂贴着光膜借力,能感觉到那层屏障微微震动,像是随时会裂。
她不敢停,也不敢快。
十步一歇,咬牙挺过一阵阵眩晕。脑子里乱哄哄的,王伯的脸、屠九的刀、还有那只狐狸划出的银线,全搅在一起。
她忽然想起王伯教过的静气法。那时候她在山里采药,累得走不动,他就让她闭眼数呼吸,一呼一吸,慢一点,再慢一点。
她试了试。
没想到,体内的符文居然跟着呼吸节奏动了起来,比刚才稳了不少。光膜也安静了,不再晃。
她松了口气,继续往前挪。
通道弯弯曲曲,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道石门。门缝里透出点微弱的光,照在水面上,泛着青白。
她加快速度,靠近才发现门被厚厚的苔藓盖住了。伸手去扒,指尖刚碰到,就感觉碎片又热了一下。
拐杖无意间刮过墙边,蹭掉一块苔藓。底下露出半幅图案,线条歪歪扭扭,但和她怀里的碎片背面一模一样。
她愣了一下,把碎片按上去。
“咔。”
一声闷响,整条通道猛地亮起来。金光顺着墙壁蔓延,像活的一样钻进门缝。石门剧烈震动,轰然向内打开。
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她扶着拐杖站稳,探头往里看。
殿不大,四角立着石柱,中间摆着一口青铜鼎。鼎身上刻满了符文,和她皮肤下流动的那些纹路同出一源。鼎口冒着乳白色的雾气,一圈圈往外荡,像是有生命似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体内符文突然疯狂运转。金色的线从经脉里窜出来,自动引导那些雾气往她身体里钻。
暖意从脚底冲上头顶,四肢百骸像是泡在热水里。伤口不那么疼了,力气一点点回来。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打断这个过程。
鼎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围着她转圈。她能感觉到境界在往上推,丹田发热,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
这就是突破?
她以前听村里的老道士说过,修士突破要打坐三天三夜,还得有人护法。哪有这么快的?
可眼下这事真发生了。
她低头看手,皮肤下的金纹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碎片贴回胸口,温温的,不像之前那样烫人了。
外面的河水还在咆哮,但她已经听不太清了。整个石殿安静得只剩下鼎的嗡鸣。
她试着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地面干净,没有灰尘,像是经常有人打扫。可这地方明显没人来过,至少几十年了。
谁留下的鼎?谁刻的符?为什么和她的碎片对得上?
问题一堆,没人回答。
她走到鼎前,伸手想碰一下。
指尖刚靠近,鼎身猛地一震。雾气瞬间凝成一条线,直冲她眉心。
她闭眼等痛,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再睁眼时,发现右眼尾那颗朱砂痣在发光,和鼎上的某道符文频率一致。
她突然明白过来——这鼎不是随便认人的。它在等她。
而且不止是认她,更像是……在帮她补什么缺的东西。
她盘腿坐下,把拐杖放一边。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眼调息。体内的符文越转越快,灵气灌进来也不再生涩,变得顺畅自然。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的呼吸变深,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战甲没出现,但皮肤下的金纹越来越清晰,连带着整个人的气息都在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鼎口的雾气渐渐稀薄。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摸胸口。碎片还在,温度正常。
她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轻快,有力,不像之前那样拖着伤腿走路。
她绕着鼎走了一圈,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字迹模糊,只能辨出几个:“……承命者……归位……”
她念了一遍,没懂。
正要再细看,眼角余光扫到门口。
那只狐狸站在那儿,金瞳盯着她,尾巴垂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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