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年的活祭…… 是朕干的。” 皮影的声音带着得意的沙哑,化妆间的墙壁突然开始渗血,血珠顺着墙缝往下流,汇成细小的溪流,朝着林野的方向涌来,“映雪班班主想毁皮影,朕就借影渊之力,把他们的魂魄…… 都封进皮影里!现在,封印快破了,只要集齐十二张皮影,朕就能…… 借你们的身体重归人世,让整座城的人…… 都当朕的祭品!”
林野刚要去拿化妆台上的皮影,整个剧院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夹杂着细小的骨头碎片。无数皮影头套从天花板砸下来,每个头套都张开嘴,露出两排细尖的牙齿,朝着他扑来。“想拿皮影?” 皮影的声音变得疯狂,金色的丝线卷起地上的戏服,戏服在空中扭曲成一个个黑影,黑影手里握着生锈的青铜剑,剑身上还挂着碎肉,“先…… 死在这里吧!”
怀表的金光形成屏障,挡住青铜剑的瞬间,耳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用玉佩!龙纹玉佩能克它!” 是古戏台人影的声音,带着哭腔,“快!那些黑影是用死人的魂魄做的,再晚…… 你会被它们吸走魂魄的!”
林野猛地掏出兜里的龙纹玉佩,玉佩刚碰到怀表的金光,就发出刺眼的红光,红光扫过黑影时,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黑烟里飘出无数细小的人影,都是些孩子的模样,朝着林野伸手,嘴里喊着 “救我”。皮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金色的丝线开始燃烧,冒出绿色的火焰,“不可能!映雪班的人…… 都该死绝了!”
“我们没死!” 化妆间的阴影里,皮影面具人走了出来,他的身体一半是黑色粉末,一半是实体,戏服上的血渍已经发黑,“当年我们假意归顺,把皮影藏在各处…… 就是为了阻止你!”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脸上的皮肤像是从尸体上剥下来的,“这张帝王皮影是核心,它连着凉…… 陵寝的能量源,你从密道去北郊仓库,那里有第三张皮影…… 但你要记住,密道里的幻象…… 会吃人的魂魄!”
林野和他合力撬开化妆间的地砖,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石阶通向无尽的黑暗,壁上刻满了皮影图案,每个图案的手里都捧着玉瓶,玉瓶里装着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瓶口爬着细小的虫子。怀表发出急促的提示音,指向老钟表店的轮廓闪烁着,光芒微弱得像是随时会熄灭 —— 严峫和苏晓,恐怕已经遇到危险了。
“你去救苏晓,我来挡住它们。” 班主将帝王皮影塞进林野手里,皮影入手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尸体的皮肤,“密道里的水声…… 是死人的眼泪,别听,别回头…… 陵寝的事,别告诉他们,不然…… 他们会被吓破胆的。”
林野刚踏上石阶,身后就传来班主的惨叫。他回头一看,无数黑色丝线缠住了班主,将他往黑暗里拖,班主手里的皮影刀闪烁着白光,却只砍断了几根丝线。“快走!” 班主的声音越来越远,“找到所有皮影…… 才能毁掉景昭帝的长生咒!”
石阶尽头的水声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人在哭。空气中的檀香混着尸臭,浓得让人窒息,壁上的皮影图案开始动了起来,玉瓶里的红色液体顺着石壁往下流,流到地上化作细小的人影,跟着林野的脚步往前走。怀表的金光里,北郊仓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可林野的心脏却沉到了谷底 —— 他能感觉到,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正睁着眼睛,等着他踏入陷阱,等着用他的魂魄,滋养那位渴求长生三百年的帝王。
他握紧手里的两张皮影,皮影上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魂魄在里面挣扎。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了唱戏的声音,是《还愿记》的调子,却唱得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血。林野咬着牙,朝着黑暗深处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石阶上,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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