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抵达市图书馆时,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整栋建筑笼罩在一片压抑的灰暗中。与上次不同,这次图书馆正门紧闭,玻璃门上贴着一张临时通知,用打印体写着 “古籍区维修,暂停开放”,可通知边缘却用红笔描了一圈,笔尖的墨迹顺着玻璃往下淌,在地面汇成 “别进古籍区” 的字样,与旧书店灯杆上的警告如出一辙。
“通知是今天早上贴的,显然是有人故意阻止其他人靠近。” 严峫推了推玻璃门,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门把手上缠着几根细小的黑色丝线,丝线末端渗着淡淡的墨汁,与文字媒介的气息完全一致,“里面肯定已经出事了。”
林野掏出怀表,金色的光芒照在门把手上,黑色丝线瞬间被灼烧殆尽,发出 “滋滋” 的声响。随着 “咔嗒” 一声轻响,门锁自动弹开,玻璃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浓烈的陈年纸墨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腥气,比旧书店的味道更刺鼻,像是有无数本古籍在同时 “呼吸”。
图书馆大厅空无一人,服务台后的电脑屏幕亮着,却停留在黑屏界面,只有一行白色的文字在反复闪烁:“古籍区有‘客人’,别打扰它们。” 地面的瓷砖缝里渗着黑色的墨汁,顺着缝隙汇成细小的 “溪流”,朝着古籍区的方向流淌,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引诱。
“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 林野攥着怀表和空白书(旧书店的黑色封皮书),两者在掌心同时发烫,空白书的纸页微微颤动,像是在与古籍区的媒介产生共鸣。苏晓抱着爷爷的日记和人偶,日记纸页上的字迹偶尔会闪烁,自动浮现出古籍区的路线图 —— 那是爷爷当年在图书馆工作时绘制的,标注着 “古籍区禁区:1948 年影视档案柜”。
三人顺着墨汁 “溪流” 往里走,走廊两侧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却没有一本是正常的:有的书页自动翻开,文字像虫子一样在纸页上蠕动;有的书脊上的书名逐渐模糊,被黑色墨汁覆盖,重新写成 “噬魂书”;还有的书从书架上掉下来,在地面拼成 “回头” 的字样,像是在警告他们。
“这些古籍都被媒介污染了。” 苏晓的爷爷人偶突然发出微弱的白光,指向走廊尽头的一扇铁门 —— 那是古籍区的入口,门楣上挂着 “1948 年影视档案” 的木牌,木牌上的字迹被墨汁覆盖,只剩下 “档案” 两个字,“剧本原稿就在里面的档案柜里。”
铁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古籍区的景象比走廊更恐怖:密集的档案柜歪歪扭扭地立着,每个柜门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标签上的档案名称被墨汁覆盖,只有 “《血皮影》剧本原稿” 几个字能勉强辨认;地面的墨汁汇成一片 “墨池”,无数本古籍漂浮在墨池上,书页打开着,文字朝着墨池中央汇聚,像是在 “喂养” 什么;墨池中央的档案柜敞开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档案盒,盒上泛着淡淡的红光,与永安片场祭坛底座、旧书店黑色封皮书的光芒如出一辙。
“剧本原稿就在里面!” 苏晓激动地冲过去,刚想跨过墨池,就被林野拉住。怀表的金色光芒突然变得刺眼,照在墨池上 —— 墨池里的古籍突然自动合拢,形成一道黑色的 “墙”,挡住了她的去路,墙面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正是被古籍吞噬的魂灵,“墨池里有媒介的核心,碰了会被吸进古籍里,变成文字的养料!”
话音刚落,档案柜里的黑色档案盒突然自动打开,一本泛黄的剧本原稿飞了出来,悬浮在墨池上方。剧本自动翻开,纸页上的文字开始闪烁,投射出一道巨大的幻象 ——1948 年的永安片场,导演正拿着这本剧本,对着十三名演员念诵诅咒台词,演员们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灵魂被吸入剧本,变成文字的一部分。幻象中,还能看到年轻的沈万山和苏正明,他们试图抢夺剧本,却被导演拦住,剧本的最后一页,写着 “第十三名影替:沈万山”。
“原来第十三名影替是沈万山!” 林野突然明白,“当年导演想用沈万山的灵魂完成活祭,却被他和苏正明阻止,剧本也被封存,可现在…… 媒介想完成当年未完成的活祭!”
剧本投射的幻象突然变得疯狂,演员们的人脸朝着林野等人扑来,墨池里的古籍也纷纷飞起,朝着他们砸来。严峫立刻开枪,子弹击中一本古籍,书页瞬间碎裂,黑色雾气从碎片里涌出来,凝成一只巨大的 “书虫”,朝着严峫咬来。林野用怀表的金光挡住书虫,金光与雾气碰撞,发出 “滋啦” 的声响,书虫逐渐消散,却有更多的书虫从古籍里钻出来,将三人围在中央。
苏晓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血皮影》剧本的诅咒源于‘未完成的活祭’,需用‘完整的真忆’填补空缺,才能破解诅咒。” 她赶紧翻开日记,将沈万山在永安片场封印媒介、爷爷记录凶宅秘密的记忆默念出来,日记纸页上自动浮现出完整的画面:沈万山将半魂注入胶片盒,爷爷写下破咒文,两人约定守护秘密…… 画面从日记里飘出来,落在剧本投射的幻象上,幻象中演员们的痛苦表情逐渐缓解,灵魂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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