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剧院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阳光穿过门楣上的雕花,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林野攥着恢复普通模样的怀表,金属外壳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是沈万山消散前最后的温度。苏晓走在他身侧,手里还捏着那只已经失去白光的爷爷人偶,木头表面的纹路被汗水浸得发亮,却再也没有传来过熟悉的震动 —— 爷爷的魂灵彻底消散了,连最后一句告别都没有留下。
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声逐渐清晰,可两人却觉得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所有声响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林野的脚步有些虚浮,脑海里反复闪回沈万山化作金光的画面,还有影渊核心里那无边的黑色空间,以及琉璃盏中魂灵痛苦挣扎的模样。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触到皮肤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有细小的丝线在皮下蠕动 —— 和当初被影毒侵蚀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却又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仿佛只是错觉。
“林哥,你还好吗?” 苏晓注意到他的异样,停下脚步关切地问。她的眼底还带着未消退的红血丝,昨夜在剧院的经历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醒来后却发现现实比梦境更沉重 —— 爷爷真的不在了,那些被救的魂灵也不会再回来,只有老剧院里残留的阴冷气息,还在提醒她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林野摇摇头,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他掏出怀表想看看时间,却在打开表盖的瞬间愣住了 —— 原本刻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的内侧表壳,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细的黑色纹路,纹路的形状像极了影渊核心里那扇石门上的 “渊” 字,只是更模糊,像是用墨汁轻轻描了一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 苏晓凑过来,看到那道纹路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和剧院里的符号一模一样…… 是不是影渊还没完全封印?”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沈万山消散前说的 “关闭影渊的代价是我会被反噬”,难道这道纹路是反噬的余波?还是说,影渊根本没有被彻底封印,只是暂时被压制,而这道纹路就是征兆?他用力擦了擦表壳,可那道黑色纹路像是长在金属里一样,怎么也擦不掉,反而随着他的触碰,微微亮了一下,散发出一丝极淡的阴冷气息,与当初影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先回去再说。” 林野将怀表揣回口袋,拉着苏晓快步往前走。他不敢再想下去,却又控制不住地回忆起在影渊核心的细节 —— 沈万山说 “七十三年前听信院长的话打开影渊”,可院长被吞噬后,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那些被封印的魂灵虽然消散了,可影渊的源头是什么?沈万山从未提起过,像是刻意隐瞒了什么。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擦黑。林野将怀表放在书桌的台灯下,再次仔细观察那道黑色纹路。在灯光的照射下,纹路里隐约能看到更细小的碎片,像是胶片的残粒,又像是皮影的丝线,在纹路里缓慢地蠕动,像是有生命一般。他突然想起在放映室里看到的那些被墨汁侵蚀的胶片,还有道具库里缠绕着魂灵的戏服,这些黑色纹路的质感,和那些被影渊污染的物品惊人地相似。
“叮铃 ——”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野的思绪。是警局的同事打来的,语气急促:“林哥,你还记得之前处理的老剧院周边的失踪案吗?今天又有人报案了,说是在剧院附近的小巷里看到了穿灰色长衫的人影,和你之前描述的沈万山很像!”
林野的手猛地攥紧,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你说什么?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剧院后面的永安巷,报案人是个夜班出租车司机,他说看到那个人影从巷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影人偶,人偶的脸是空白的,吓得他赶紧开车跑了。” 同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我们已经派人去现场了,局长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毕竟你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
林野挂了电话,目光再次落在怀表上 —— 那道黑色纹路不知何时变得更清晰了,甚至能看到纹路的末端延伸到了表芯,像是在朝着怀表的核心蔓延。他突然意识到,沈万山的牺牲可能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影渊的余毒还在扩散,而那个穿灰色长衫的人影,很可能就是余毒形成的幻象,或者…… 是沈万山被反噬后留下的残魂?
“我得去一趟永安巷。” 林野抓起外套,转身想出门,却被赶来的苏晓拦住了。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报纸的社会版头条印着一张老照片 —— 正是永安电影制片厂的废墟,照片下方的标题写着 “永安片场火灾后现灵异事件,居民称夜间听到胶片转动声”。
“你看这个。” 苏晓指着照片里的一处角落,那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灰色长衫,背对着镜头,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和你同事说的人影一模一样…… 林哥,这不是巧合,影渊的余波可能已经扩散到其他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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