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钟楼的走廊比之前任何一处都要安静,连脚步声都像被吞噬了般,只剩下空气里漂浮的钟声余韵 —— 不是真实的钟声,是残留在耳骨里的幻听,每一次 “回响” 都让太阳穴隐隐作痛。林野攥着布包的手微微发麻,十一个人偶的白光在包里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应空气中的余韵,布包外侧甚至能摸到细微的震动,与幻听的频率完全一致。
苏晓的状态比林野更糟,她的耳朵里已经分不清幻听和真实声音,偶尔会突然停下脚步,说 “听到爷爷在喊我”,可林野侧耳细听,只有死寂。她的指尖始终贴在爷爷人偶上,人偶的白光每弱一分,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像是两人的生命力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绑定在了一起。“钟楼…… 是不是在吸我们的魂?”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话刚说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 “咚 ——”,是钟楼的钟声,沉闷而厚重,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
这声钟声像是信号,原本沉寂的走廊突然 “活” 了过来 —— 墙壁上的砖缝里渗出黑色的墨汁,在墙面汇成细小的音符,这些音符不是常见的五线谱符号,而是像扭曲的人影,随着钟声的余韵上下跳动,每跳动一次,就有一个模糊的声音钻进耳朵:有的是小孩的哭闹声,有的是女人的尖叫声,有的是老人的咳嗽声,混在一起,像一场失控的 “声音闹剧”。
“别听!” 林野赶紧捂住苏晓的耳朵,自己却忍不住被声音吸引 —— 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在喊他 “小野,快回家”,可父亲已经去世五年了,这声音分明是假的。他掏出怀表,金色的光芒笼罩住两人,耳边的杂音瞬间弱了些,可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咚 ——” 的一声,金光竟被震得泛起涟漪,墙面的音符跳动得更剧烈了,墨汁开始顺着砖缝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条 “音河”,朝着钟楼方向流动。
“音河在指路。” 苏晓拉下林野的手,指着地面的墨汁 —— 那些墨汁不是杂乱流淌,而是顺着特定的轨迹,拼出一个个 “钟” 字,与第九重门的符号隐隐呼应。两人顺着音河往前走,走廊尽头的钟楼大门逐渐清晰:那是一扇铁门,表面锈迹斑斑,却在每道锈痕里嵌着细小的金属丝,这些金属丝编织成复杂的音谱,从门楣延伸到地面,像是一件巨大的 “声音乐器”。
钟声第三次响起,“咚 ——” 的震响中,铁门上的金属丝突然发出 “嗡” 的共鸣声,音谱上的某个音符亮起红光,与地面音河的 “钟” 字形成呼应。与此同时,耳边的杂音突然消失,只剩下一个清晰的声音 —— 是沈伯的声音,他在说 “三点钟方向,有真魂”。可林野环顾四周,走廊里空无一人,这声音像是从铁门里 “飘” 出来的。
“是魂音!” 苏晓突然反应过来,掏出沈万山日记翻到新的一页 —— 上面用墨汁写着 “钟楼音谱藏魂音,每声钟响显一音,辨对三音门自开,辨错魂音入幻渊”。字迹还带着湿润,像是刚写上去的,墨汁里甚至能看到细小的人影在蠕动,像是沈万山的魂灵在 “亲自” 提醒他们。
第四声钟声响起,“咚 ——”,铁门上的金属丝再次共鸣,这次亮起红光的是另一个音符,耳边传来苏晓爷爷的声音:“晓啊,找带缠枝莲的音。” 苏晓赶紧盯着音谱,在无数音符中找到了刻着缠枝莲纹的那个,正好是刚才亮起红光的音符。“爷爷的魂音在指引我们!” 她激动地抓住林野的手,可下一秒,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叫 —— 是假音!一个模仿爷爷的声音在喊 “不是这个,是左边那个”,音谱上左边的音符瞬间亮起绿光,像是在诱惑她选错。
“别信!” 林野赶紧按住苏晓的手,怀表的金光再次亮起,假音瞬间消散,爷爷的真魂音再次响起:“缠枝莲是真,别被绿光骗。” 苏晓这才发现,绿光音符的边缘泛着黑色墨汁,与音河的墨汁颜色一致,显然是幻音制造的陷阱。
第五声钟声响起,“咚 ——”,铁门上的金属丝共鸣得更剧烈了,这次亮起红光的音符刻着皮影图案,耳边传来小女孩的真魂音:“姐姐,跟着白光走。” 布包里的小女孩人偶突然发出强光,正好照在红光音符上,音谱上的墨汁开始消退,露出音符下的小字 ——“第三真音”。
“已经三个真音了!” 苏晓赶紧数着,“沈伯的三点钟音、爷爷的缠枝莲音、小女孩的皮影音,正好三个!” 可话音刚落,第六声钟声突然响起,“咚 ——”,这次没有红光音符亮起,耳边传来无数假音的嘶吼:“错了!少一个!还要找一个!” 音谱上的音符开始疯狂闪烁,红绿光交替,像是在扰乱他们的判断,地面的音河也开始沸腾,黑色墨汁溅起,落在墙壁上,汇成一张张恐怖的脸,朝着他们 “狞笑”。
林野的头开始剧烈疼痛,怀表的金光也变得不稳定 —— 他知道,这是影渊在制造混乱,想让他们以为自己选错了,从而慌不择路地触碰假音。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脑海里回想沈万山日记的话:“魂音与真忆相通,假音与幻忆相连。” 他开始回忆三个真音对应的记忆 —— 沈伯递怀表时的三点钟方向阳光、爷爷领针上的缠枝莲纹、小女孩布娃娃上的皮影图案,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记忆,没有任何模糊或矛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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