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伸手想去捡,手腕却被林野攥住。“你看那本书的页码。” 林野的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书页上 —— 页码是倒着的,从 “13” 页往 “1” 页翻,而书页上的字迹像是活的,正在慢慢消失,被黑色的墨汁取代,“那不是真的日记,是香味制造的幻觉,你一碰到它,记忆就会被彻底篡改。”
话音刚落,旧书突然 “哗啦” 一声合上,封面变成了苏晓小时候的照片 —— 照片里的她抱着布娃娃,站在老剧院门口,而照片里的剧院门口,站着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人影,脸被模糊处理,手里却举着一个皮影人偶,人偶的脸是苏晓的模样。“这张照片…… 我从来没拍过。” 苏晓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照片里的布娃娃正是她小时候丢失的那一个,细节一模一样,“它在伪造我的记忆……”
怀表的金光突然变得微弱,包里的人偶白光也黯淡了几分。空气里的木质香味越来越浓,开始夹杂着淡淡的墨汁味,阁楼木门上的 “阁” 字木牌慢慢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像是在 “生长”,逐渐连成一张人脸的轮廓 —— 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漆黑,却让人觉得它在 “注视” 着两人,每一次 “呼吸” 都让记忆变得更模糊。
林野突然想起沈万山日记里的残句:“阁楼藏旧魂,以书为饵,以忆为食,唯母源之光可破。” 他赶紧将怀表贴在木门上,金色的光芒顺着木牌的 “阁” 字蔓延,黑色纹路瞬间停滞,开始慢慢消退。木门上的雕花停止了动静,门口的旧书也 “哗啦” 一声碎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快找开门的方法!” 林野的大脑开始再次发晕,怀表的金光只能暂时抵抗香味,再拖延下去,两人的记忆会被彻底篡改。苏晓强忍着头晕,目光扫过木门,发现木牌下方的门板上有一个细小的凹槽,形状正好与人偶的轮廓一致。“用人偶!” 她赶紧从布包里掏出小女孩的人偶,将其嵌入凹槽。
人偶刚放进去,木牌上的 “阁” 字突然亮起金光,与怀表的光芒汇合。木门发出 “轰隆” 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更浓烈的墨汁味扑面而来,阁楼里的景象映入眼帘 —— 不是想象中的杂物堆积,而是一间整齐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旧书,书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灯芯跳动着,却没有火光,只有一团黑色的 “影子” 在灯旁晃动,像是有人在灯下看书,却只有轮廓没有实体。
“别进去!” 林野拉住想迈步的苏晓,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书架上 —— 那些书的封面都是空白的,只有书脊上刻着名字,却是失踪者的名字:“沈伯”“苏爷爷”“李女士”…… 每本书的书脊都在微微发烫,像是书里藏着活物。而书桌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件灰色长衫,衣领上沾着几根棕色的头发,与之前纸页、门把上的发丝一模一样。
书房里的 “影子” 突然动了,朝着门口飘来,速度缓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怀表的金光开始剧烈闪烁,包里的人偶白光也忽明忽暗。林野突然发现,自己对 “关闭影渊” 的目的开始模糊,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留下来看书吧,这里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秘密……”
“林哥!别走神!” 苏晓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她将爷爷的人偶贴在怀表上,两道光芒合并,瞬间驱散了脑海里的杂念。书房里的 “影子” 停下了动作,慢慢退回到书桌旁,化作一团黑色的墨汁,融入了书桌上的旧书里。
木门内侧的墙壁上,刻着一行新的字迹:“第八重门在书架后,书脊为匙,需寻‘沈万山’之书。” 林野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疲惫与警惕 —— 阁楼的恐怖不是来自攻击,而是来自对记忆的蚕食,每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被 “同化” 的危险。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煤油灯的 “影子” 不再动弹,书架上的旧书却开始微微颤动,书脊上的名字像是在 “呼吸”,每一次起伏都让墨汁味更浓烈几分。林野的目光扫过书架,在最上层找到了一本刻着 “沈万山” 的书,书脊滚烫,像是刚被人握过。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拿 —— 就在指尖碰到书脊的瞬间,所有旧书突然同时 “哗啦” 翻开,书页上的空白处开始浮现出文字,都是失踪者的记忆片段,有沈伯看戏的场景,有苏爷爷送领针的画面,还有小女孩抱着布娃娃的笑容,像是在挽留他们,让他们永远留在这些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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