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搀扶着影新娘走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时,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滞涩起来。风卷着路边梧桐叶的碎渣,在地面上滚出细碎的 “沙沙” 声,可仔细听,那声音里竟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 “低语”—— 像是无数人凑在耳边呢喃,字句模糊,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影新娘的白色连衣裙裙摆始终绷得很紧,她的魂体在阳光里偶尔会泛起一层极淡的灰雾,那是被残留影渊能量侵扰的征兆。“你有没有觉得…… 这风不对劲?” 她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对着空气,声音压得极低,“风里裹着魂体的碎片,它们在‘指路’—— 不是去医院的方向,是…… 老剧院。”
夏桐顺着影新娘的目光看向城市东方,那里的天际线蒙着一层淡灰色的雾,雾里隐约能看到星辉剧院那根锈迹斑斑的烟囱。她掌心的金色光点突然颤了颤,光点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剧院墙壁上曾出现过的实验纹路,只是此刻的纹路里,缠着几道黑色的丝线,正缓慢地往光点深处钻。
“先去医院和林野他们汇合。” 夏桐攥紧光点,指尖传来微弱的刺痛 —— 不是魂体的疼痛,更像是某种 “警告”。两人继续往前走,可脚下的路似乎变得越来越长,明明平时十分钟就能到的医院,此刻走了二十分钟,却还能看到身后工厂方向的废墟轮廓。
更诡异的是,路边的店铺招牌开始变得模糊。原本亮着 “便利店” 字样的灯箱,慢慢褪成灰黑色,灯箱里的灯管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最后爆出一团火花,彻底熄灭;橱窗里摆放的模特,脸慢慢转向夏桐的方向,塑料眼珠上蒙着一层白雾,像是在 “注视” 着她们;甚至连路边的长椅上,都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深色的印记,凑近看,竟像是干涸的血渍,边缘还残留着黑色的雾气。
“我们好像…… 走不出这条街了。” 影新娘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抬手去碰身边一棵梧桐树的树干,指尖刚触到树皮,就传来一阵黏腻的触感 —— 树皮上竟渗出了淡黑色的液体,液体顺着树干往下流,在地面上汇成一道细小的水流,朝着老剧院的方向蜿蜒。
就在这时,夏桐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林野的名字。她急忙接通,可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林野的声音,而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电流声里夹杂着陈曦微弱的哭喊:“夏桐姐…… 别来医院…… 这里的墙在‘呼吸’…… 金属牌在说话……”
“陈曦!你说清楚!什么叫墙在呼吸?” 夏桐急声追问,可电话那头的电流声越来越大,最后 “咔嗒” 一声,通话突然中断。再回拨过去,听筒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
“是老剧院的能量在影响周围的空间。” 影新娘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指着路边橱窗里的玻璃 —— 玻璃上原本映着两人的身影,此刻却慢慢扭曲,变成了两道穿着戏服的轮廓,一道穿着白色的旦角戏服,一道穿着黑色的老生戏服,戏服的领口处,都绣着与金属牌相同的 “老剧院” 字样,“那座剧院,恐怕不是普通的废弃建筑,它本身…… 就是一个‘影渊容器’。”
夏桐看着玻璃上扭曲的倒影,心脏猛地一沉。她想起小时候妈妈带她去星辉剧院看儿童剧的场景 —— 那时的剧院里总是暖融融的,舞台上的灯光亮得刺眼,可此刻回想起来,那些灯光似乎总带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像蒙着一层灰尘;演员们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嘴唇开合的幅度,好像和台词对不上;甚至连观众席上的掌声,都透着一股空洞的回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夏桐停下脚步,掌心的金色光点突然亮了亮,光点里传来一丝熟悉的波动 —— 是妈妈的气息,那气息带着焦急,像是在阻止她前往医院,“我们得去老剧院,林野和陈曦的异常,肯定和剧院有关。”
两人转身朝着老剧院的方向走去,脚下的路突然变得顺畅起来。之前那些诡异的店铺招牌、渗着液体的梧桐树、模糊的模特倒影,都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雾气。雾气是淡灰色的,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和淡淡的腥气,吸进肺里,让人觉得胸口发闷。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星辉剧院的轮廓终于出现在雾气中。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剧院不再是破败的模样 —— 门口的 “星辉剧院” 招牌重新变得完整,只是字体是暗红色的,像用血染成;窗户上的玻璃也恢复了完好,里面透出暖黄色的灯光,灯光里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甚至连剧院门口的台阶上,都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边缘虽然有些磨损,却异常干净,像是刚有人打扫过。
“这不是真实的剧院。” 影新娘死死拉住夏桐的胳膊,不让她靠近,“这是‘影渊幻境’—— 它在模仿剧院最辉煌的时候,引诱我们进去。你看那些灯光,里面的人影没有脚,它们不是人,是被困在剧院里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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