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城市飘近的每一步,都像穿过一层无形的膜。郊外的青草气息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城市特有的、混杂着尾气与灰尘的味道,可这味道里,却藏着一丝极淡的、熟悉的消毒水味 —— 和实验场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像一根细针,扎在林野的意识里。
夏桐的残片紧紧跟着他,轮廓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她突然指着前方的公交站台,声音里带着颤抖:“林野,你看那些人……”
林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站台边站着十几个等车的人,大多是上班族和学生,手里握着手机,低头刷着屏幕,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仔细看会发现,他们的手腕上,都隐隐透着一道淡蓝的纹路 —— 和实验标记的颜色一模一样,只是更淡,像贴在皮肤下的水印。
更让人心悸的是,他们的眼神都带着一种空洞的麻木,哪怕公交车到站,也只是机械地排队上车,没有交谈,没有表情,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其中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 “废弃工厂探险攻略” 的页面,屏幕角落,实验标记在微弱地闪烁,她却浑然不觉。
“是实验标记…… 风衣男把标记扩散到普通人身上了。” 林野的残片泛着寒意。他想起风衣男的怒吼,想起实验记录里 “控制所有实验场” 的字样 —— 原来风衣男的目标从来不是某个实验体,是整个城市的人,他要把现实世界,变成最大的 “魂体养殖场”。
金色光点在林野手里微微发亮,指向城市中心的方向。金属片也跟着颤动,似乎在呼应着什么。林野能 “觉出”,那个方向有两道熟悉的波动 —— 一道是陈曦的残魂,微弱却坚定;另一道是影新娘的能量,带着被困的焦灼。
他们朝着市中心飘去,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诡异。路边的广告牌上,原本的商品广告不知何时变成了雪花屏,雪花屏里,慢慢浮现出实验标记的图案,转瞬又恢复正常,像幻觉;便利店的玻璃门上,水汽凝结成纸人的形状,对着路人微微 “笑”,却没人察觉;甚至连路边的流浪猫,眼睛里都透着淡蓝的光,朝着实验标记的方向张望。
“快看那个!” 夏桐突然抓住林野的残片,指向街角的报刊亭。报刊亭的老板正低头整理报纸,他的后颈上,淡蓝纹路已经爬满了大半,像一道狰狞的疤。更恐怖的是,他手里整理的报纸,头版标题竟是 “废弃工厂成新晋网红打卡点,专家建议理性探险”,配图里的工厂大门旁,隐约能看到纸人的影子,却被修图软件刻意抹去了。
“连媒体都被影响了……” 夏桐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她想起自己的妈妈,想起妈妈在实验室里注射黑色液体的画面 —— 这些普通人,会不会也像妈妈一样,在不知不觉中被影渊能量控制,最后变成没有自我的 “猎捕者”?
林野没有说话,只是握紧金色光点。他突然想起女人残片最后的话,想起影新娘被困的能量 —— 或许影新娘知道破解标记的方法,或许陈曦的残魂里,藏着对抗影渊的关键。现在放弃,就等于让整个城市的人都变成实验体,变成他们曾经对抗过的 “怪物”。
他们继续朝着市中心飘去,路过一家医院时,里面传来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林野的残片突然停下 —— 他能 “闻” 到医院里传来的、属于影渊的死气,比其他地方更浓,甚至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里面有问题。” 林野的残片朝着医院飘去。夏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他飘进医院大门。医院大厅里,候诊的人比往常少很多,大多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腕上的淡蓝纹路比外面的人更清晰。护士站里,护士们机械地整理着病历,眼神空洞,连病人的呼叫都反应迟缓。
最里面的重症监护室里,传来仪器的 “滴滴” 声。林野和夏桐飘到窗边,里面的景象让他们的意识瞬间凝固 —— 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全身都爬满了淡蓝纹路,手臂上插着一根黑色的输液管,管子连接着窗外的空气,空气里,无数道细小的黑色丝线正顺着管子,钻进男人的身体里。
而床边站着的医生,正是之前在工厂里见过的、穿白大褂的女人 —— 夏桐的妈妈。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里拿着的病历本上,写着 “实验体编号 501,魂体提取进度 30%”,她的手腕上,黑色液体正顺着血管慢慢流动,像在吞噬她最后的自我。
“妈妈……” 夏桐的残片剧烈颤抖,想冲进病房,却被林野拉住。他能 “觉出”,病房周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是影渊能量凝成的,一旦靠近,就会触发警报,引来更多的 “猎捕者”。
夏桐的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窗外。她的眼神里,空洞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挣扎,像是认出了夏桐,却很快被黑色液体的冷意覆盖。她低下头,继续在病历本上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像在为男人的 “魂体提取” 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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