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往老钟楼驶去的每一秒,都像在穿过浓稠的黑色黏液。车窗玻璃上的雾气越来越重,里面不断浮现出陌生的人脸 —— 这些人脸都是城市里失踪的居民,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不断蠕动的皮影部件,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到口型在重复 “救我” 两个字。林溪靠在林野怀里,呼吸越来越微弱,她小腹处的凸起已经能清晰摸到皮影杆的形状,杆身似乎在随着她的心跳慢慢转动,每转一圈,她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还有多久到钟楼?” 陈曦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车门,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车门上,竟瞬间被黑色的雾气吞噬,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痕迹,“我感觉…… 影魂就在跟着我们,它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林野看了眼导航,屏幕上的路线已经完全被黑色雾气覆盖,只剩下老钟楼的图标在闪烁,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点:“还有十分钟,坚持住。” 他刚说完,车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碾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下车查看时,发现车胎上缠着无数道细小的影子,这些影子正顺着轮胎往上爬,试图钻进车厢 —— 影子的末端,还沾着半张空白的皮影,皮影的形状与之前在老医院太平间看到的一模一样。
“它们在阻止我们到钟楼。” 林野用匕首割断影子,却发现影子断开后又快速拼接,像有生命的藤蔓。他突然想起 “终级皮影” 与戏服、珠子融合后的三色光芒,急忙从怀里掏出布包 —— 布包上的光芒已经减弱,却仍能逼退影子。他将布包贴在轮胎上,影子发出 “滋啦” 的灼烧声,化作一缕缕黑烟,可布包上的裂纹也随之扩大,里面的皮影部件开始往外掉落,落在地上就变成细小的影魂,朝着老钟楼的方向爬去。
重新上车后,林溪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变得空洞,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个与影魂相似的诡异笑容:“你们…… 都逃不掉的…… 明天钟声敲响时,你们都会变成我的皮影……” 她的声音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夹杂着无数人的声线,像是影魂在通过她的身体说话。
“溪溪!别被它控制!” 林野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似乎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林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她用力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布包上 —— 鲜血接触到布包的瞬间,三色光芒突然变得强烈,林溪身体里的皮影杆停止了转动,她的眼神也慢慢恢复正常,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它在我的脑子里…… 说话……” 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它说…… 只要我愿意成为它的容器,就放过你们…… 放过这座城市……”
林野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刚想安慰,就看到车窗外的老钟楼已经近在眼前。钟楼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淡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连成一个巨大的 “影魂阵”,阵眼的位置就在钟楼顶的铜钟下。阵眼周围,散落着无数具没有影子的空壳,他们的姿势各不相同,却都朝着钟楼的方向,像是在朝圣,又像是在等待被影魂吞噬。
“守林人、张阿姨、李队……” 陈曦突然指着空壳群,声音里带着绝望,“他们都变成空壳了…… 影魂已经吸收了他们的影子……”
林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空壳群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守林人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斧头,斧头上沾着黑色的雾气;张阿姨的发梢缠着白色的头发,与之前在皮影杆上看到的一致;李队的手里还拿着配枪,枪身已经被黑色的纹路覆盖 —— 他们都没能等到决战,就变成了影魂的 “养料”。
“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林野深吸一口气,将布包交给陈曦,“你带着溪溪去钟楼顶,把布包放在铜钟下,激活三色光芒,阻止影魂吸收更多影子。我去吸引影魂的注意力,给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太危险了!” 陈曦急忙阻止,“影魂现在已经吸收了大量影子,力量比之前强太多,你一个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没有时间了。” 林野从口袋里掏出匕首,“你们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如果我没回来,就立刻激活光芒,别管我。” 他说完,就推开车门,朝着阵眼的方向跑去。
刚踏入 “影魂阵”,就感觉到无数道影子顺着脚踝往上爬,试图钻进他的身体。林野用匕首不断割开影子,却发现影子越来越多,像是无穷无尽。阵眼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影魂的轮廓从黑色雾气中慢慢浮现 —— 它比之前在老图书馆地窖里看到的更大,身体由无数道影子拼接而成,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皮影杆,杆身缠着的影子,正是从守林人、张阿姨、李队身上吸收的那些。
“你果然来了。” 影魂的声音带着得意,“我还以为你会带着那个女孩逃跑呢。” 它举起皮影杆,朝着林野的方向挥来 —— 皮影杆划过空气时,形成无数道黑色的风刃,风刃落在地上,就变成细小的影魂,朝着林野的方向围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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