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
母蛊尖锐嘶鸣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与识海!油灯的火苗被音波压得骤然一暗,屋内杂乱的药罐瓷器嗡嗡震响。那声音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暴戾,更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强行剥离重要之物的极致痛苦与疯狂!
阿依娜首当其冲,只觉得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惨叫一声向后跌去,手中短匕“当啷”落地。吴指南虽早有防备,识海中文有冰心道印守护,仍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精神冲击震得气血翻腾,布下的隔音结界剧烈波动,险些破碎。
而本就油尽灯枯、全靠意志强撑的葛郎中,更是被这嘶鸣震得怪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草药堆里,捂着耳朵,脸色煞白,眼中尽是惊骇。
“糟了!这动静…”葛郎中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非把巡夜的倭狗和官差招来不可!”
床榻上,李白在这恐怖嘶鸣的刺激下,身体猛地弓起,又一口黑血喷出,脸色瞬间由青黑转为一种死寂的灰败,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骤然微弱下去!毒素彻底爆发,已开始侵蚀心脉!
“李大哥!”阿依娜强忍着头颅欲裂的剧痛,泣声惊呼。
危急关头,吴指南眼中寒光爆射!她强压下翻涌的气血,不退反进,左手道印一变,指尖逼出最后一丝精纯的本命寒气,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极其柔和的冰魄镇魂纹,瞬间印向母蛊的眉心!
“定!”
寒气入体,母蛊剧烈的挣扎和嘶鸣如同被瞬间冰封,猛地一滞!那双漆黑的眼眶中,暴戾与痛苦交织,仿佛有两个灵魂在激烈拉扯,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却暂时无法再发出那毁天灭地的尖啸。
但这镇封极其勉强,吴指南嘴角再次溢血,身形摇摇欲坠,显然无法持久!
“快!老葛!取玉魄!救人!”吴指南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和虚弱,目光死死锁定葛郎中。
葛郎中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看着母蛊脊背上那枚莹光流转、温暖之意甚至驱散了少许屋内阴寒的“蓬莱暖玉魄”,又看看床上已然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李白,眼中贪婪、恐惧、还有一丝残存的医者本能疯狂交战。
最终,他一咬牙,骂了句粗话:“妈的!老子赌了!”
他脏兮兮的手此刻却异常稳定,从怀里摸出一柄薄如蝉翼、形状古怪的玉刀,又迅速从一个密封的陶罐里倒出些赤红色的粉末在一个玉碗中,以烈酒化开。
“丫头!按住她!千万别让她再叫!”葛郎中对着阿依娜吼道。
阿依娜立刻扑上前,不顾母蛊身上散发的邪异气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她不断颤抖的小小身躯,山鬼之力本能地化作柔和的绿光,试图安抚其痛苦。
葛郎中屏住呼吸,玉刀小心翼翼、极其精准地在那枚“暖玉魄”与母蛊皮肉相接的边缘轻轻一刮!
一层比珍珠粉还要细腻莹白的粉末,悄然落入玉碗的酒液之中。
嗤——!
粉末遇酒,竟发出轻微的、如同冰雪遇暖阳般的消融声,瞬间化开,将那碗赤红色的药酒渲染成一种瑰丽的、流淌着霞光的金红色!一股磅礴而温和、至纯至阳的生机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瞬间充满整个陋室,将之前的阴寒邪戾之气驱散一空!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好…好宝贝!”葛郎中眼睛放光,手都有些颤抖,但他不敢耽搁,立刻用玉刀蘸满那金红色的药液,手法如电,迅速点向李白胸前几处大穴,继而沿着奇经八脉的走向,刻画下一个个玄奥的、散发着炽热阳气的符文!
每一笔落下,李白的身体就剧烈地抽搐一下,皮肤下仿佛有无数道冰线与火流在激烈交锋,发出“滋滋”的异响,黑紫色的毒素被那金红色的药力强行从经脉中逼出,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从毛孔中渗出,散发出恶臭!
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刮骨疗毒!李白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了无意识的痛苦呻吟,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
吴指南全力维持着对母蛊的镇封,阿依娜死死抱住挣扎渐弱的母蛊,葛郎中全神贯注地刻画药符。三人都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角力!
终于,最后一个符文刻画完毕!葛郎中猛地将碗中剩余的所有药液,尽数灌入李白口中!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金红色气浪自李白体内轰然爆发!他整个人如同被投入洪炉,皮肤变得通红,周身热气蒸腾!那顽固的“蚀髓幽兰”毒素,在这至阳至纯的“蓬莱暖玉魄”药力冲击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飞速消融、瓦解!
他肩头那狰狞的黑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脸上的灰败死气被蓬勃的生机取代,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却明显变得强劲、平稳起来!
毒素,解了!
“成了…居然真成了…”葛郎中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李白的变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后怕,仿佛完成了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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