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挑眉，将令牌向前一举，萤石便向前飘动；令牌后撤，萤石便随之后退。
“看来这剑冢，也怕生客迷路。”
阿依娜扑哧一笑，紧绷的心弦稍缓。
下至最底层，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突然“当啷”一声横在脚前，剑尖直指李白鞋尖，活像碰瓷的老大爷。
李白抬脚欲跨，那断剑竟“嗡”声震颤，剑身弹起，以剑柄轻轻碰了碰他手中的青莲令牌，随即“啪”地一声摔回原地，仿佛完成了某种古老的仪式。
阿依娜小声问：“它……在跟你打招呼？”
李白耸肩：“或许只是认出了我是某个熟客的徒弟。”
……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天然洞窟仿佛另一片天地，穹顶高不可见，无数倒悬的钟乳石犹如万千柄倒挂的巨剑。
地面之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剑——
断剑、锈剑、寒光犹存的利剑、缠绕符文的古剑……一眼望不到尽头。
肃杀剑气浓烈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阿依娜脸色霎时惨白，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攥住了李白的袖口。
“别怕。”李白低声安抚，“剑冢之剑，只杀心怀恶念之人。”
“何……人……擅闯……剑冢……？”
沙哑的声音如同两块锈铁在相互摩擦，自阴影深处渗出。
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半截残剑，立于剑丘之上，灰白乱发遮面，唯露出一双毒蛇般冰冷的眼睛。
——守墓人·剑奴。
他的目光扫过二人，在李白右臂残留的那丝青光上骤然定格，瞳孔剧烈震动。
“青……青莲？！”
声音陡然拔高，混杂着狂热与难以置信。
他猛地转向阿依娜，枯瘦的手指直指她腕间蓝石链：“山鬼之血？！”
整座剑丘四周，万剑齐鸣！如同古老的狼群嗅到了新鲜血肉，嗡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李白将阿依娜护于身后，令牌向前一举，青莲光影于掌心流转。
“前辈，借路。”
剑奴浑浊的眼中，倒映着青莲与蓝石交相辉映的光芒，仿佛目睹一场迟来了千年的风雪。
他缓缓抬起残剑，剑尖却指向剑冢最深沉的黑暗——
“路，有。”
“命，也要留下。”
铁锈般的嗓音落下，地面万剑同时震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狭窄小径。
路的尽头，是一扇布满深深剑痕的古老石门。
门后，不知沉睡着何等惊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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