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思的动作优雅得像一场无声的芭蕾。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指尖隔着丝质手套，做出一个缓慢而优雅的敲击动作。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透过无形的电波与另一端的疯子对视，眼神里传达的信息清晰无比。
——请开始你的表演。
音响里，Joker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随即，一阵压抑不住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滚出来的低笑声，取代了之前的癫狂。那笑声里，充满了棋逢对手的欣赏与愉悦。
“Heh… heh heh… 好，好极了。”
“我就知道，我的kitty，你绝不会让我失望。”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找到同类的兴奋，那种疯狂的特质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因为她的回应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那么，游戏开始。”
话音刚落，房间里那面正对着沙发的巨大装饰墙突然亮了起来。原本是一幅描绘哥谭夜景的油画，此刻却变成了一块高清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没有复杂的画面，只有一片纯粹的黑色背景，以及用霓虹绿和癫狂紫色手写体涂鸦出的几个大字：
Truth or Dare?
(Jokers Edition)
“规则很简单，甜心。我问，你答。你可以选择说真话…或者…”
屏幕上的“Dare”这个词闪烁了一下，变成了一段实时监控录像。画面正对着外面混乱的宴会厅，一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市议员正躲在餐桌底下，而Joker的一个手下，正狞笑着拿枪指着他。
“……或者，选择‘大冒险’。你每拒绝回答一个问题，我就让你决定一个外面那些‘上流人士’的命运。怎么样？是不是比普通的派对游戏刺激多了？”
Joker的声音里充满了恶魔般的诱惑，他将人命当做游戏的筹码，并把选择权交到了靡思手上，强迫她成为这场屠杀的共犯。
靡思放下了手，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波澜。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仿佛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消失了，重新变回了那几个涂鸦大字。Joker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好了，我的女王，准备好回答第一个问题了吗？”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享受她被完全置于自己掌控之下的快感。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你脖子上的链子…那个姓韦恩的小子，花了多少钱买的？”
这个问题看似在问价格，实则却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插向了三个人的关系核心。他在问的，不是钻石的价值，而是她在布鲁斯·韦恩心中的“价格”。他在试探，她在另一个男人那里，究竟是一个可以被明码标价的饰品，还是一个……无价的珍宝。
靡思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抬起手，指尖再次轻轻划过那串冰冷的钻石。她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了自己的倒影上，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想好了吗，甜心？是告诉我一个数字…还是…让我们看看外面那位议员先生，脑袋开花的样子？”
Joker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期待。他期待着她的答案，无论那答案是什么，都将是这场疯狂戏剧的完美开场。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外面隐约的混乱声，像是为这场审问配上的背景音乐。靡思的指尖停在了项链的锁扣上，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她抬起眼，重新看向那个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仿佛能穿透镜头，看到背后那双疯狂而期待的眼睛。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通过房间的麦克风，传到了Joker的耳中。
“你问错问题了，J。”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丝……类似纠正老师错误的学生般的耐心。
“这不是他买给我的‘礼物’。”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拨动了一下那颗主钻，“这是他付给我的‘薪水’。”
“……”
音响里，Joker的声音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静。
靡思的回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设想过她会撒谎，会愤怒，会害怕，会用另一个价格来挑衅他，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她会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将一份本该象征着情感或占有的物品，定义为一场冰冷的交易。
“至于价格，”她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狡黠，“我想，大概够买下你那个躲在桌子底下的手下…十次不止。”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Joker精心构建的游戏框架。她不仅回答了问题，还顺带羞辱了他的手下，更重要的是，她将自己从“被争夺的物品”这个位置上摘了出去，变成了一个平等，甚至更高一级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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