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思刚刚踏出主卧室的门,一股强大的力量就从侧面的阴影中猛扑过来。
她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的动作,整个人就被狠狠地撞在对面的墙上,后背与冰冷的墙纸剧烈摩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紧接着,一个高大而滚烫的身躯便覆了上来,将她死死地压制在墙壁与他之间,动弹不得。
是布拉姆斯。
他醒了。
他的体重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几乎要将她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去。一只戴着粗糙手套的大手,铁钳般扼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牢牢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那张冰冷的陶瓷面具,此刻离她只有几英寸的距离。透过面具上那两个黑洞洞的眼孔,她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燃烧着的、混杂着痛苦与狂怒的火焰。他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灼人的热气和一丝尘土的味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这种纯粹的、野兽般的力量禁锢着她。走廊里死寂一片,只有他压抑的、仿佛风箱般剧烈起伏的喘息声。
靡思看着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甚至连挣扎的意图都没有。
“……叫我骗子也没用。”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敲打在这凝固的空气里。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保姆。”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混乱,然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小孩。”
**小孩。**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无误地捅进了布拉姆斯最柔软的伤口。
扼住她手腕的力量,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呻吟。
布拉姆斯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受伤野兽般的低吼。那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痛苦的呜咽。
“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两块生锈的金属在互相摩擦。每个字都充满了破碎的、难以置信的痛苦。
“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不懂。他完全无法理解。
前一刻,她还是那个会抱着娃娃,承诺“我们都不会走”的、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她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敢于从墙后走出来,去靠近的阳光。
可现在,这道阳光却变成了最冰冷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
“我给了你……所有……我把娃娃给你……我让你睡我的床……”他语无伦次地罗列着他所能付出的、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委屈和被背叛的绝望,“我……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好?”靡思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你的‘好’,就是像这样把我按在墙上吗?”
布拉姆斯像是被烫到一样,掐着她下巴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半分,但随即又更用力地攥紧。
“是你先骗我的!”他几乎是在尖叫,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你在我的房间里!你在翻我的东西!你这个……小偷!”
“对啊,我是小偷。”
靡思坦然地承认了,甚至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拿走值钱的东西。至于你……你只是个意外,一个有点麻烦的……障碍物。”
“障碍物……”
布拉姆斯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一点一点地失去了光彩,被一种浓稠的、化不开的黑暗所吞噬。
他所构建的那个脆弱的、充满了温暖幻想的世界,在这一刻,被她的话语,彻底砸得粉碎。
“不……”
一声破碎的呢喃从他唇间溢出。
“你不是……你不是小偷……”
他像是要说服自己,又像是在乞求她。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保姆……你要留下来……你要遵守规则……”
“规则?”靡思挑了挑眉,“那本日记里写得很清楚,你的父母早就跑了。他们不要你了,布拉姆斯。这里没有什么规则,也没有什么保姆。只有你,我,和一个被遗弃的空房子。”
这句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闭嘴!”
布拉姆斯发出一声真正的、充满了暴怒与痛苦的咆哮。他不再质问,不再乞求。所有的混乱和伤害,都在这一刻,凝结成了纯粹的、冰冷的占有欲。
他猛地松开扼住她手腕的手,转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动作粗暴得不带一丝温柔。
靡思猝不及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已经离开了地面。她下意识地想挣扎,但他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你是我的。”
他低下头,隔着冰冷的面具,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宣告。那声音里再没有一丝颤抖,只剩下偏执的、不容置喙的疯狂。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
说完,他抱着她,转身大步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那里是他的房间。
那个充满了童年遗迹、也充满了无尽孤独的,他的巢穴。
喜欢美恐,我穿穿穿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美恐,我穿穿穿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