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的回归与沈清辞的“被押解”回宗,成了青云宗近百年来最富戏剧性的一幕。昔日的高岭之花与冰山剑修,如今一个眼神灵动、言辞“彪悍”,一个沉默相伴、眼底藏柔,强烈的反差让所有弟子都意识到——那个真正的、鲜活的白师姐,连同她与沈师兄之间那斩不断的羁绊,真的回来了。
万宝峰上,灵药飘香。
灵汐真人看着在沈清辞近乎强制的看护下、皱着眉头喝下汤药的白茯苓,眼中既有心疼,更有欣慰。她与玉衡真人、灵虚掌门合力,开始谨慎地研究那枚“万血魂晶”,试图找到安全抽取其中精纯魂能、用以滋养白茯苓受损灵根和压制魔毒的方法。这是一个漫长而细致的过程,急不得,但希望已然在手。
玉衡峰顶,剑鸣清越。
沈清辞的新生混沌冰灵根已然稳固,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但他并未急于求成,反而将更多心力放在了陪伴与守护上。他依旧练剑,寒川剑上的赤炎之心与冰蓝剑光交融,成了玉衡峰独特的风景。只是如今,每当他练剑时,旁边总会多一个抱着膝盖观看、时不时还要点评几句“这招不够帅”、“寒气太重了”的白茯苓。归墟剑依旧喜欢凑在寒川旁边,两柄剑如同它们的主人,在历经波折后,找到了最舒适的相处距离。
关于“魔后殿”与每月打架的旧账, 成了白茯苓时不时就要翻出来“敲打”沈清辞的保留话题。每每此时,沈清辞或沉默以对,或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静静看着她,直到她自己先绷不住笑出来,或者气呼呼地扯着他的袖子说“下次不许再这样”。周围的弟子们也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私下开盘,赌白师姐下次“训夫”会用什么新词。
陆时衍选择了远游历练。 离开的那天,他对着前来送行的白茯苓和沈清辞洒脱一笑,目光清澈:“去看看这九州浩土,或许也能找到我的道。” 他与沈清辞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那十几年的错位时光,最终化为了彼此生命中一段复杂却值得铭记的篇章。
至于那位被“骚扰”了数年、最后还“赔”了聘礼的魔主洛无涯, 据说在沈清辞离开后,狠狠地闭关了许久,发誓要钻研出对付混沌冰灵根的绝世魔功。只是偶尔有魔域流出的消息称,魔主陛下如今听到“青云宗”、“剑修”之类的字眼,脸色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发黑。而那间曾被沈清辞“借住”过的魔后殿,则一直空置着,再未迎来新的主人,成了魔宫中一个讳莫如深的传说。
岁月流转,又是一年宗门大比。
擂台之上,沈清辞并未下场,只是静坐于高台,目光始终追随着台下那个穿梭于各峰弟子之间、帮忙救治轻伤、神色虽仍有些苍白却眸光湛湛的身影。
当白茯苓手持归墟,以精妙绝伦的混沌术法配合着依旧灵动却多了几分沉稳的剑技,轻松赢下一场比试后,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高台。
隔着喧嚣的人群,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她朝他扬了扬下巴,带着几分小得意,仿佛在说:“看,我还没那么差劲。”
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唇角那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温柔了周遭所有的严寒。
台下有年轻弟子好奇地问身边的前辈:“师兄,那就是传说中的白师姐和沈师兄吗?他们真的缔结过星辰契啊?”
年长的弟子望着那对视的两人,眼中满是追忆与感慨,笑道:“是啊,星辰为契,归墟为证。他们走过的路,比你们想象的,要长得多,也难得多。”
是夜,星河璀璨。
白茯苓与沈清辞并肩立于玉衡峰顶,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
白茯苓看着漫天星斗,忽然轻声道:“喂,沈清辞。”
“嗯。”
“我的星辰嫁衣……好像碎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沈清辞沉默片刻,伸出手,指向夜空中最亮的那两颗依偎在一起的星辰:“星辉不灭,嫁衣永存。在这里。”
白茯苓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她轻轻靠向他,将头抵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那……星契呢?”她小声问。
沈清辞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是他冰灵根特有的凉意,却带着一股坚定无比的暖流,仿佛在说:契约在心,何需形式。
归墟剑与寒川剑安静地悬浮在他们身后,剑光流转,沧海之泪与赤炎之心交相辉映,如同夜空中永不分离的双星。
幽谷疑云,终散于清风朗月之下。
前路漫漫,然星辉已重燃,归途皆是你。
岁月长安,自此始。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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