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几张印着红头文件的纸片,在城东区人民武装部空旷的大院里打着旋儿。
几道穿着破烂军绿制服的身影在冬日的惨淡光线下,拖着僵硬的腿,漫无目的地游荡,喉咙里滚动着含混的“嗬嗬”声。
一道精悍的身影紧贴院墙内壁的阴影,像贴着地面滑行的猎豹。
如果楚言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正是那个常在碧翠园电梯里遇到的邻居,8楼803的赵军。
此时他从一辆侧翻的军用三轮摩托后扑出,手中加长柄的消防斧闷响着斜劈而下。
咔嚓!
斧刃精准地楔入一只落单丧尸的后颈与颅骨连接处,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脆响。
污黑的粘液溅上他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袖子。那丧尸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接扑倒,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呸!这鬼东西,脖子比老树疙瘩还难砍!”
旁边一辆军用吉普残骸后,一个魁梧得像铁塔的大个子闪出来,低声咒骂。
他手里厚刃的工兵铲刚从另一只丧尸碎裂的眼窝里拔出,带出一溜红白相间的粘稠物。
“缅北雨林的藤甲都没这么邪门!”他嫌恶地甩了甩铲子。
“鸵鸟,少发牢骚。脑子不烂,它就会一直追着你啃。”第三个声音响起,低沉沙哑,饱含奇特的冷静。
他从传达室门框的阴影里无声地滑出,手里反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加长三棱军刺,刺尖还在滴着浓稠的黑血。
他脚边,一具穿着保安制服的尸体,眉心一个血窟窿正缓缓渗着污物。他提醒:“比预想的硬,力气也大得邪乎。”
被叫做鸵鸟的大个子不满地哼了一声:“老猫,你倒说得轻巧!这铲子拍上去,震得老子手都麻了!”他活动了一下粗壮的手腕。
赵军拔出消防斧,斧刃在丧尸破烂的军服上蹭掉污血,传出沙沙的摩擦声。他看了一眼四周:
“单个好弄,别让它们围上。被它们沾身,那力气,牛都得趴下。尤其别被血糊到伤口,金三角那会儿的教训还不够?”
鸵鸟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兴奋:“头儿,要是‘狗头’那家伙在就好了,还有‘山魈’,他那手爆破……”
拿着三棱军刺的老猫舔了下有点起皮的嘴唇:“要咱‘孤狼佣兵小队’的战友凑齐了,这潭州城,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赵军低声喝道:“废话少说!动作快!清道,目标军械库!”
“明白!”鸵鸟和老猫同时应声。
三人如同配合了千百次,在武装部前院这片不大的死亡之地快速穿插。
沉重的消防斧劈砍、厚实的工兵铲拍刺、刁钻的三棱军刺捅扎,每一次出手都狠辣精准,几只游荡的丧尸在他们手下成了扭曲的残骸。
值班室门虚掩,里面传出指甲刮木板的刺啦声。
赵军一脚踹开门板,两只穿着警卫制服丧尸,面目狰狞地嘶吼着扑出。
鸵鸟工兵铲一个凶狠的横扫,铲刃边缘卷着风啸狠狠拍中左边丧尸的太阳穴,颅骨迸出“咚”的一声闷响,顷刻间塌陷下去一大块。
老猫则像真正的狸猫般矮身,三棱军刺毒蛇吐信,自下颚贯穿右边丧尸的颅腔,直没至柄。两具尸体几乎同时砸在地上。
鸵鸟麻利地在尸体上摸索,拽出两把插在快拔枪套里的黑色手枪。“92改!娘的,总算有点趁手的了!”
他熟练地卸下弹匣:“一个满的十五发,另一个瘪的,七发。”
赵军接过一把,冰冷的金属触感唤醒沉睡的肌肉记忆。他掂量了一下,迅速插进后腰:“有响总比没响好。”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可惜了。”他率先转身,“走!”
三人疾步穿过走廊,停在一扇厚重的灰色合金门前。
门体冰冷厚重,泛着哑光,中央嵌着两个掌纹屏,下方是带防护盖的密码键盘。
门框边缘,一根粗壮的实心钢栓深深插入墙体。
“操蛋!锁死了,这铁疙瘩?”老猫上前用力推了推,合金门纹丝不动。
他仔细查看掌纹屏和密码键盘盖板上的积灰:
“指纹密码双重验证,物理锁闭!这铁王八,没钥匙没密码没指纹,拿C4都未必炸得开!”
鸵鸟泄气地用厚底军靴踹了一脚合金门,发出沉闷的“咚”声:“白跑一趟?钥匙呢?”
赵军果断挥手,视线投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楼!找活口!找钥匙!翻箱倒柜!”
二楼走廊弥漫着血腥和排泄物的恶臭。
几间办公室门敞开着,桌椅翻倒,文件散落一地,墙壁上溅满大片发黑的血迹。
旁边一间挂着“政工科”牌子的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赵军打了个手势。老猫立刻无声地贴到门边,侧耳。
里面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赵军和鸵鸟交换了一个眼神。
鸵鸟深吸一口气,猛一抬脚,狠狠踹在门锁位置!
“砰!”
木屑炸裂,门锁崩飞,房门洞开。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两个穿着常服的年轻干事惊恐地缩着,脸色惨白如纸,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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