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闻言,惊讶地看向蒙毅:“小哥还懂药理?”
蒙毅谦逊道:“略知一二,曾跟随长辈学过些,粗浅的丹道皮毛。见老先生为此烦忧,晚辈愿尽力一试,成与不成,还望老先生勿怪。”
孙掌柜虽然有些怀疑,但看蒙毅神色诚恳,又念及他伤势沉重,仍愿出手相助,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麻烦小哥一试。即便不成,也无妨。”
蒙毅让孙掌柜取来一些常见的辅助材料:无根水、玉露粉、以及几味属性温和的木系灵草粉末。他按照青霖心得中所载的“回春蕴灵术”的原理,结合此地灵气特性,稍作调整。
只见他先将枯萎的赤阳草,置于玉盘之中,然后以无根水细细喷洒,水流极细,如同雾霭。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撒上玉露粉和灵草粉末,比例精准。最后,他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九天混元道典》真元——这是他这些天,好不容易重新凝练出的本源之力,极其宝贵——缓缓地点在赤阳草的根茎之上。
真元并未强行注入,而是以一种奇特的频率微微震荡,引导着那些药粉和水分,缓缓渗透进赤阳草内部,并巧妙的引动周围环境中,那狂暴灵气中极其微弱的、温和的木灵生机。
整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对能量细微至极的掌控力。蒙毅脸色苍白,额头见汗,显然消耗不小。
孙掌柜在一旁屏息观看,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他是懂行的人,看得出蒙毅手法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玄妙至理,绝非“粗浅皮毛”那么简单!
约莫一炷香后,蒙毅收回手指,长吁一口气,显得十分疲惫。
而玉盘中的那株赤阳草,原本枯萎卷曲的叶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舒展了一些,黯淡的色泽,也恢复了几分赤红之意,虽然远未达到巅峰,但灵性显然被挽回了不少!
“这…这…”孙掌柜激动地拿起赤阳草,仔细感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枯木逢春!简直是枯木逢春啊!小哥,你…你这手法神乎其技!小老儿佩服!佩服!”
蒙毅虚弱地笑了笑:“老先生过奖了,只是侥幸成功,药效大约恢复了三四成,聊胜于无。”
“三四成已是天大的惊喜了!”孙掌柜如获至宝,看着蒙毅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同情,变成了敬佩和好奇,“小哥身怀如此绝技,绝非寻常之人啊。”
蒙毅道:“晚辈蒙毅,多谢老先生这些日的收留和医治。此法若能对老先生有所帮助,便算晚辈稍报恩情于万一。”
孙掌柜是精明人,立刻明白蒙毅是在以这种方式回报他。他心中感慨,正色道:“蒙小哥言重了。你安心在此养伤,药材方面不必担心,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别的我不敢保证,在这流云坊市,我百草堂还能护你一段时日安稳。”
自此,孙掌柜对蒙毅更加照顾,提供的药材品质,也更好了一些。蒙毅偶尔也会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帮孙掌柜处理一些棘手的药材问题,两人关系愈发融洽。蒙毅也从孙掌柜这里,更系统地了解了流云坊市的势力分布、货币体系(主要以灵石和一种名为‘灵晶’的货币结算)、以及苍梧荒原的危险与机遇。
他的伤势虽然在更好的药材和自身不懈努力的双重作用下有所好转,但这种好转,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就如同在黑暗中,燃起的一点微弱烛光,虽然给人带来了些许希望,但面对那如深渊般巨大的道基损伤,这一丝希望,显得如此的渺小和无力。
道基的损伤,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无情地横亘在他的修行之路上,将他与更高层次的境界隔绝开来。无论他怎样挣扎,怎样努力,都难以突破这道,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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