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三声轻响,那三名武士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柔和却难以抗拒的牵引之力传来,原本严密的刀网竟被这看似轻飘飘的剑势引得互相碰撞,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缝隙!
秦渊身形如云似雾,间不容发地从那缝隙中一穿而过!云踪步发挥到极致!
“好诡异的剑法!”那头目眼神一凝,看出了秦渊剑法的不凡,更看出了他气息的虚浮,“他身受重伤,支撑不了多久!结阵,困死他!”
剩余几人迅速变阵,不再急于攻击,而是形成一个半圆,刀光连绵,如同筑起一道移动的刀墙,步步紧逼,要将秦渊逼回下方绝地。同时,一人取出哨笛,就要吹响求援!
绝不能让他召来更多人!
秦渊眼中寒光一闪,他知道不能再有所保留。体内那原本如溪流般的内力,在这一刻被他强行催谷,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流!《沧海无量诀》的“沧海”真意,在于其浩瀚与包容,亦在于其爆发时的沛然莫御!
“覆云剑法——云涛骇浪!”
他不再闪避,覆云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势陡然一变,从之前的轻灵缥缈,化作了怒海狂涛!剑光层层叠叠,如同汹涌的浪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那道刀墙猛拍过去!
这一剑,不仅蕴含了他残存的内力,更融入了军中搏杀术一往无前的气势,以及他此刻胸中积郁的悲愤与决绝!
轰!
剑光与刀墙悍然碰撞!气劲交击,发出沉闷的巨响!
那几名结阵的靖安司武士只觉得一股磅礴巨力如同海啸般涌来,手中的刀几乎要把持不住,胸口如遭重锤,气血翻腾,阵型瞬间溃散!两名实力稍弱者更是直接吐血倒飞出去!
而秦渊也不好受,强行催谷内力牵动了所有伤势,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形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但他终究是冲破了这道封锁!前方,已经能看到洞口处透下的、久违的天光!
他不敢停留,咬紧牙关,将云踪步施展到极限,朝着那光亮之处亡命奔去!
“追!他已是强弩之末!”那头目又惊又怒,稳住身形后,立刻带人急追。哨笛声终于尖锐地响起,划破了地底的寂静,传向远方。
秦渊冲出洞口,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坡之上,身后是黑水古城方向那巨大塌陷形成的深渊,而前方,则是茫茫戈壁。远处,烟尘扬起,显然有更多的靖安司人马正在闻讯赶来。
他强忍着眩晕和剧痛,选定一个方向,发足狂奔。每迈出一步,都感觉经脉如同被撕裂,眼前阵阵发黑。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呼喝声与弓弦振动声已清晰可闻。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
不甘!愤怒!还有对简心的无尽牵挂,支撑着他榨取着体内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数支利箭带着凄厉破空声,即将射中他后心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道灰白色的剑光,如同来自九幽的叹息,无声无息地自侧面一片风蚀岩柱后掠出。
这剑光并不璀璨,甚至有些黯淡,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它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掠过那几支箭矢。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箭矢断裂。
那几支势在必得的箭矢,在触及灰白剑光的瞬间,竟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存在的意义,箭头、箭杆、尾羽,同时化作一蓬细细的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那道灰白剑光余势不衰,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空中一折,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追得最近的那名靖安司头目的咽喉。
那头目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迅速扩散,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在他的咽喉处,只有一个细小的红点,没有鲜血流出,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在瞬间被那一道剑光彻底“湮灭”。
这突如其来、诡异到极点的杀戮,让后面所有的追兵都骇然止步,惊恐地望向剑光来处。
秦渊也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
只见那片风蚀岩柱的阴影下,一个黑衣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身破损不堪的衣物,依旧是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但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两簇幽紫色的、冰冷而妖异的火焰。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晦涩难明,寂灭剑意与幽冥死气似乎达成了一种更深的融合,不再是简单的交织,而是形成了一种浑然一体、令人望之生畏的诡异气场。
江辰!
他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似乎……变得更强了,也更危险了!
他手持长剑,剑身之上,灰白与幽紫的气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他看也没看那些如临大敌的靖安司武士,那双燃烧着幽紫火焰的眸子,径直落在了秦渊身上。
眼神依旧没有什么温度,但秦渊却敏锐地感觉到,那其中似乎少了些许之前的绝对空洞,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以及一种仿佛看透了生死轮回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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