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则充分发挥了他的“掌柜”本色,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些肉干、烙饼,分与秦渊、简心,又特意拿了一块软和一些的递给江辰。“江木头,吃点东西,伤才好得快。”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附近的人听到。接着,他又凑到旁边几个看似走南闯北的客商那里,搭讪闲聊,打听些金陵近来的物价风向、趣闻轶事,言语风趣,很快便与那几人称兄道弟起来,不动声色地套取着信息。
夜渐深,运河之上雾气渐起,月色朦胧,给河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大部分乘客都已沉沉睡去,船舱内鼾声四起。只有船头船尾悬挂的气死风灯,在雾气中透出两团昏黄的光晕,随着船身轻轻摇曳。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异变陡生!
“哗啦!”一声轻微的水响,不同于船行破浪之声,自船体左侧传来。
秦渊骤然睁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几乎同时,江辰也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意凛冽。
紧接着,又是几声几不可闻的“嗒……嗒……”声,像是湿漉漉的东西搭上了船舷。
“水下有人!”秦渊低喝一声,身形已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掠至舱门旁,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朦胧的雾气中,数条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正借助飞爪之类的工具,自水中悄无声息地翻上甲板。他们浑身湿透,黑衣紧贴身体,勾勒出精悍的线条,脸上似乎也涂抹了某种油彩,在昏暗的光线下难以看清面目,只有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芒,如同择人而噬的水鬼。
这些人动作极快,配合默契,一上船便兵分两路,一路直扑船尾操控船舵的船工,另一路则迅捷地向客舱逼近,手中皆持着分水刺、短刀等利于近战和水下搏杀的兵器。
“是‘水鬼’!”赵青此时也凑了过来,脸色凝重,压低声音道,“运河上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悍匪,水性极好,手段狠辣,没想到被咱们碰上了!”
与此同时,舱内那几个被简心标记的“货商”和角落里的“黑衣人”也几乎同时有了动作。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外面的异常,纷纷取出藏匿的兵刃,眼神警惕,却并未立即冲出去,似乎在观察形势,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并非这些水鬼。
水鬼们已然逼近舱门,为首一人,是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残忍的笑意,猛地一脚踹向舱门!
“砰!”木制的舱门应声而开。
刀疤脸刚要带人冲入,却见门内黑暗中,一道沉稳如山的身影已然矗立。
秦渊并未拔出残剑,只是看似随意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掌轻飘飘地拍出。这一掌,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掌风激荡,隐隐带着风雷之势,正是他将军中搏杀术融入《沧海无量诀》内力后的一种运用——“沧海叠浪掌”!
刀疤脸只觉一股磅礴巨力如同层层叠浪般涌来,大惊失色,急忙将分水刺横在胸前格挡。
“铛!”一声闷响,刀疤脸如遭重锤,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同伙身上,顿时人仰马翻,口中喷出鲜血,显然已受了内伤。
其他水鬼见状,又惊又怒,发一声喊,齐齐扑上。
“护住简姑娘!”秦渊低喝一声,身形晃动,双掌翻飞,掌风呼啸,在狭窄的舱门口形成一道无形气墙,竟将数名悍匪硬生生挡住。他的掌力时而刚猛无俦,将人震飞;时而柔韧绵长,牵引得对手站立不稳,互相碰撞。沧海无量,变幻莫测。
江辰在秦渊动手的同时,也已起身。他并未去动那行李卷中的长剑,而是顺手抄起了靠在舱壁的一根撑船用的竹篙。竹篙在他手中,仿佛瞬间化作了一柄无坚不摧的长剑!他手腕一抖,竹篙尖端划破空气,发出“嗤”的锐响,直刺一名试图从侧面窗口突入的水鬼咽喉。
那水鬼骇然失色,急忙闪避,竹篙却如影随形,点向他的手腕。
“噗!”竹篙未至,一股阴寒凌厉的剑气已然透出,那水鬼只觉手腕一麻,短刀险些脱手,吓得连连后退,看向江辰的目光充满惊惧。“孤影剑法”,即便不用剑,亦能催发剑气!
赵青则护在简心身前,手中扣住了几枚淬了麻药的金钱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可能出现的漏网之鱼,同时也在密切关注舱内那几拨“特殊乘客”的动向。
简心并未慌乱,她手中已扣住了数根银针,目光冷静。她看的并非眼前的厮杀,而是那些水鬼的动作、气息。忽然,她注意到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水鬼,动作似乎有些滞涩,呼吸也略显急促,与其他人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略有不同。
“阿渊,左三那个瘦小个子,下盘不稳,似有旧伤!”她低声提醒。
秦渊闻言,掌势一变,故意卖了个破绽,引那刀疤脸再次强攻,随即身形一矮,一记扫堂腿迅如闪电般扫向简心所指的那个瘦小水鬼。
那水鬼果然反应慢了半拍,被秦渊一脚扫中脚踝,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