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机关人偶约莫半人高,身上拼凑的木料颜色深浅不一,像是从不同旧家具上拆下来的残片——
脑袋是块歪扭的椭圆形松木,边缘还留着没打磨干净的毛刺,勉强用两颗黑纽扣当眼睛,一颗偏左一颗朝下,像是总在偷看脚边的蚂蚁;“身体”是个钉歪了的长方形木盒,盒盖没盖严,露出里面缠得乱七八糟的铜丝,活像没梳好的头发;最离谱的是四肢,左臂是根细竹签,右臂却粗得像根擀面杖,两条腿更是长短差了半截,站在推车上时还得靠一根绳子斜着拉住才不至于歪倒。
人偶胸口用红漆歪歪扭扭写了个“白”字,漆还没有干透……
白景的嘴角抽了抽,目光从那“歪眼”扫到“长短腿”,又落回自己身上——他明明是身形挺拔的模样,怎么到了人偶这儿,就成了个像是被狂风揉过的“抽象派作品”?他张了张嘴,想说出“这哪里像我”,可对上小铁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憋出一句,
“……用料挺……挺扎实的……嗯……”
“对吧!”小铁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奈,还兴冲冲地掰动人偶那根竹签胳膊,“我特意给它加了能挥手的机关!你看——”说着一拧人偶背后的发条,那竹签胳膊果然上下晃了晃,只是幅度太大,差点把旁边的擀面杖右臂也带得掉下来。
蝴蝶忍终于忍不住,扶着推车笑出了声,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白景哥,你看它……它挥手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白景的耳尖悄悄红了,他别开脸,伸手把人偶歪到一边的“脑袋”轻轻推正,嘴上还硬撑着:“别瞎说,就这……也就眼睛颜色有点像。”话虽这么说,指尖碰到那粗糙的木料时,却没舍得把这“四不像”的人偶挪开——
毕竟是小铁熬了几天做出来的,再抽象,也是照着他的样子做的。
“它还有别的动作哦!”小铁继续激动的展示着……
随着小铁的操作,人偶似乎是想要活动上半身,但是……
咔嚓!
因为转动幅度过猛,人偶直接表演了一波“上身起飞”和“分头行动”……
看着眼前分成三段的“白景人偶”,小忍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白景:……家人们谁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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