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阴骨山”废弃疗养院的铁皮屋顶上,像无数指甲刮擦着腐朽的木梁。
镜头微微晃动,对准了一张布满裂纹的脸——那是陈九,一个靠探秘灵异地点维生的主播。他跪在褪色的红毯中央,面前摆着一尊黑釉陶罐,罐口封着黄符纸,边缘渗出暗褐色液体,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
弹幕疯狂滚动:【快跑!那罐子是“锁魂瓮”!】【别碰它!十三年前死过十三个人!】【你已经被选中了!】
没人知道,这场直播,是他人生最后一场表演。
三小时前,平台头部主播“鬼瞳老K”在万人直播间公开羞辱他:“陈九?不过是个蹭热度的乡野术士,连阴脉都感应不到,也配谈诅咒?”随即甩出一段视频——陈九在一座村庙前跳大神般舞动桃木剑,被村民轰出门外,帽子掉进粪坑。笑声炸裂全网,#陈九粪帽王#冲上热搜。
但他没删视频,也没道歉。反而冷笑一声,拎起背包,直奔地图上最禁忌的坐标——阴骨山疗养院。
他知道那里有什么。
一百年前,一位疯医在此施行“续命邪术”,以十三名活人精魄封印一具古尸,留下一句谶语:“十三年后,瓮开魂归,血偿轮回。”
而今天,正好是第十三年零三天。
镜头里,陈九缓缓撕下符纸。
弹幕瞬间静默。
风声骤停。
他抬头,直视摄像头,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笑意:“你们想看真东西?好啊……我请他们出来了。”
画面戛然而止。
下一秒,所有观看此直播的设备自动重启,跳出一张黑白照片:十三个模糊人影围站一圈,中间跪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正是陈九。
照片下方,浮现一行血字:
“第十三个祭品,已就位。”
雨夜,城东旧巷的一间公寓内,青年记者裴昭猛地从电脑前惊醒。
屏幕上正是那段中断的直播回放。他盯着那张诡异合照,手指颤抖地放大中央人物的脸——那顶沾污的帽子,分明和三年前父亲自杀时戴的那一顶,一模一样。
而父亲死前最后一条语音留言,只有五个字:
“别信‘鬼瞳’。”
裴昭眼神骤冷。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这是一场延续了十三年的诅咒,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而现在,轮到他走进那个局。
裴昭不是第一次接触超自然事件。
作为《都市秘闻》周刊最年轻的调查记者,他曾追踪过“镜屋凶宅案”、“午夜电梯十四层”等离奇命案,但每一次,线索最终都会指向同一个名字——“鬼瞳老K”。
这个神秘主播,三年来以揭露灵异真相为名,实则操控舆论、抹黑对手、制造恐慌。他的直播间从不露脸,只戴一副漆黑面具,声音经过变调处理,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爆出“内部资料”,将一个个所谓的“伪灵媒”逼至精神崩溃,甚至有人因此自杀。
包括裴昭的父亲。
三年前,裴父曾是一名民俗学者,研究方向正是“区域性民间诅咒体系”。他在一次田野调查中发现,“鬼瞳”并非单纯的内容创作者,而是某个隐秘组织的代言人,专门利用网络流量筛选“目标”,再通过心理暗示与现实诱导,完成精神摧毁。
他写下万字报告,准备曝光。
可就在提交前夜,他在家中割腕身亡,遗书上写着:“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警方定性为抑郁自杀。
唯独裴昭不信。
他翻遍父亲遗留的手稿,在一本破旧《鲁班书注疏》夹页中找到一张泛黄地图——标记着“阴骨山·十三瓮阵”的位置,以及一句话:
“瓮不开,魂不散;人不齐,劫不启。”
当时他不懂。
直到今晚,看到陈九的直播。
他立刻拨通技术员阿烬的电话:“帮我恢复那段中断的直播数据。”
“你疯了?”阿烬在电话那头吼,“所有看过那视频的人都说做了噩梦!有个大学生昨天看了直播后突然失语,医生查不出病因!”
“我知道风险。”裴昭盯着窗外暴雨,“但我必须知道,我父亲到底看到了什么。”
凌晨两点,阿烬发来一份加密文件。
是直播中断后的三十七秒影像。
画面中,陈九仍跪在地上,但身后多了十三道影子,整齐站立,如同列队。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是自己的:“欢迎来到真正的直播间……观众朋友们,你们每个人,都是献祭的一部分。”
随后,镜头剧烈晃动,传来一声闷响。
再亮起时,只剩那只黑釉陶罐静静立着,罐口朝天,里面塞着一顶沾满泥污的帽子。
正是父亲死时戴的那顶。
裴昭浑身发寒。
这不是拍摄,不是特效。
这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力量,正在通过电子媒介传播。
他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阴骨山 十三瓮”。
跳出来的第一条新闻,是十三年前的火灾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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