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开始做噩梦。
梦里,他站在井边,看见封砚站在对面,身体扭曲变形,皮肤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盘绕的蛇躯。那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嘴里发出双重声音:
“你夺我田产,毁我祖坟,囚我十年……”
“现在,该你还了。”
他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床头柜上的水杯晃了晃,水面倒影中,他的脸竟短暂地分裂成两张——一张是他自己,另一张……像极了封砚死去的母亲。
他猛地打翻杯子,怒吼:“不可能!那家伙只是个废物!”
可第二天清晨,仆人在厨房发现一只死猫,被整齐剖开,内脏排列成一个古老符号——正是封家族谱上记载的“噬亲印”。
而封砚,已不见踪影。
镇魂碑静静躺在井边,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痕,宛如蛇吻。
2. 蛇蜕
冬至过后第七天,封家村迎来第一场雪。
雪花落在枯枝上,簌簌作响。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围着一堆灰烬玩耍,其中一个捡起半块焦黑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见“封”字。
“这是以前那个疯子家的门匾吧?”小孩踢了踢,“听说他娘就是被他自己掐死的。”
“嘘!”同伴紧张地环顾四周,“别乱说!昨晚王婶看见他站在她家窗外,眼睛绿得吓人!”
“肯定是吓唬人的。他不是被关在祠堂地窖了吗?”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地窖铁门被人从内部撞开,木屑纷飞。封砚缓步走出,衣衫褴褛,却挺直脊背。他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 shovel(铁锹),肩头趴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蛇头分叉,静静吐信。
村民们远远看见,纷纷关门闭户。
封砚没有理会,径直走向村务办公室。
公冶烈正在开会,商议“封家文旅开发项目”。这是他一手推动的政绩工程,计划拆除老宅群,建民宿、搞祭祀表演,拉投资、炒热度。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封砚名下那片祖宅——占地三亩,风水极佳。
“封砚?”秘书惊讶,“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了。”他声音平静,“我要收回我的地。”
会议室瞬间安静。
公冶烈冷笑:“你有什么资格?那地早就登记在我公司名下了。你妈死前签了转让协议,白纸黑字。”
“我妈不识字。”封砚盯着他,“而且,她死那天,笔迹鉴定报告显示签名是伪造的。”
众人哗然。
公冶烈脸色微变,随即讥讽:“呵,你现在才想起来争?十年前你不吭声,现在跳出来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封砚从怀中取出一个U盘,轻轻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你三年来挪用扶贫款、虚报工程量、行贿官员的全部账目。还有……你让人往我饭里下药的监控视频。”
全场死寂。
“你……你敢威胁我?”公冶烈猛地站起,指着门口,“滚出去!不然我报警抓你!”
“你可以报。”封砚淡淡道,“但在这之前,建议你看看昨天晚上你家狗的胃内容物分析报告。”
他递上一份文件。
翻开第一页,赫然是法医解剖记录:犬只胃中发现人类指甲碎片,DNA比对匹配失踪多年的封砚母亲。
“你说……它是野狗叼来的?”封砚轻笑,“可它脖子上的项圈,刻着‘烈’字。”
公冶烈浑身一震,脸色煞白。
“你放屁!我妈是病死的!葬在城外公墓!”
“是吗?”封砚掏出一张照片推过去,“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她在井底?”
照片上,是一具泡胀的女尸,面部模糊,但颈间挂着一枚银锁——正是封砚母亲出嫁时戴的那枚。
“不可能!不可能!”公冶烈咆哮,“那是P的!你陷害我!”
“证据链完整。”封砚收起资料,“我现在去派出所报案。顺便告诉他们,你为了霸占我家地产,不仅杀了我母亲,还把她喂狗,最后抛尸古井。”
他转身离去,留下满屋震惊。
当天下午,警方介入调查。
一周后,公冶烈被带走协助调查。项目暂停,舆论哗然。
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真是他干的……”
“怪不得这些年封砚一直被压着……”
“他是冤枉的啊……”
有人想去道歉,却发现封砚已搬回祖宅。
那栋荒废多年的老屋,竟在一夜之间焕然一新。门前挂起一对红灯笼,灯笼上画着双头蛇图腾;院中种满曼陀罗花,香气浓郁到令人头晕;屋顶竖起一根铜柱,顶端嵌着一颗幽绿色水晶,每逢雷雨夜便会发光。
更奇怪的是,每到午夜,屋里传出两种声音——一个是封砚的,另一个,低沉沙哑,像是从地底传来。
而公冶烈,在看守所里疯了。
他不停撞墙,嘶吼:“它来了!它爬出来了!两个头!都在笑!”
医生检查发现,他手臂内侧浮现诡异纹路,呈蛇形蔓延,且每日增长一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