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空气越腥臭,岩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符号,像是用血画成,排列成阵。赵三爷认出几个:“这是古傩文……驱鬼请神用的……但写反了,是召鬼咒。”
“有人在这里做法。”
“很久以前。”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尽头出现一扇石门。
门上雕着古怪图案:一群人跪拜一座山,山顶站着个戴冠持笔的官员,脚下锁着无数哀嚎魂魄。
门缝里,渗出丝丝寒气。
而在门前,静静躺着一盏油灯。
灯芯跳动,火光幽蓝。
灯旁,压着一张泛黄纸条:
“进来的人,若想活命,请点燃此灯,照我所言行事。”
落款仍是:李守义。
五人面面相觑。
点,还是不点?
3. 真相层层
火光重新燃起。
这一次,火焰不再是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淡蓝色,照亮了整扇石门。门上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那戴冠官员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盯住了他们。
陈大柱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油灯,轻声问:“谁先念?”
赵三爷接过纸条,借火光读出上面的内容:
“诸位同路人:
若见此信,说明你们也落入‘活山腹’。我是李守义,清嘉庆年间县衙书吏,因知晓‘督鬼使’真相,被知县活埋于此,镇压山魂。
此山非山,乃‘噬魂巨兽’所化,每逢五百二十年,雷劫破封,它便苏醒一次,诱骗活人进入,吞噬精魄,延续寿命。
它能读人心,化幻象,以欲望为饵。你们所见食物、幻境、甚至彼此争吵,皆是它操控的结果。
唯一破解之法:点燃引魂灯,循光下行,至心室,毁其‘命核’——即那官员雕像手中的玉笔。笔碎,则兽死。
切记:途中若有‘另一个你’出现,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可回应。那是它模仿的‘残念体’,一旦应答,魂魄即被勾走。
我已撑不住,只剩最后一口气藏于夹层密室。若你们成功,请替我烧一封家书……我娘还在等我回家。
——李守义 绝笔”
信读完,全场寂静。
“所以……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孙老刀喃喃。
“不全是。”赵三爷摇头,“情绪是真的,恐惧是真的,但我们被放大了。它利用我们的弱点——饥饿、亲情、愤怒——制造分裂。”
陈大柱握紧油灯:“那就按他说的办。”
五人推开门。
门后是一段螺旋向下的阶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墙壁布满人形凹槽,嵌着干尸,双手合十,似在祈祷。他们的脸都朝着阶梯上方,嘴巴微张,仿佛在无声呐喊。
越往下,温度越低。
忽然,孙老刀停下。
“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
“有人叫我……是我闺女的声音!”
众人屏息。
确实,细微的童声从下方传来:“爸爸……救我……我好冷……”
孙老刀脸色剧变:“真的是妞妞!她怎么会在这?!”
“别去!”陈大柱一把拉住他,“是残念体!信上说了!不能回应!”
“可那是我女儿啊!”孙老刀挣扎,“万一真是她呢?!”
“不可能!”赵三爷厉声,“外面的人进不来!这是幻觉!”
童声越来越清晰,带着哭腔:“爸爸……你不爱我了吗……呜呜……”
孙老刀泪流满面,猛地挣脱束缚,狂奔而下。
“回来!”陈大柱追去。
但迟了。
在拐角处,孙老刀撞见了一个小女孩。
穿着红色棉袄,扎着羊角辫,正是他女儿的模样。
“爸爸……抱抱我……”小女孩伸出手。
孙老刀泣不成声,正要扑上去——
赵三爷猛地掷出雄黄包,砸中小女孩额头。
“啊——”一声尖啸,小女孩身形扭曲,皮肤龟裂,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而孙老刀呆立原地,手中紧紧攥着一根断掉的红色毛线——那是他去年亲手给女儿织帽子剩下的。
“对不起……爸爸差点……”他跪地痛哭。
陈大柱扶起他:“不是你的错。它太懂人心了。”
继续下行。
终于,来到一座巨大 cavern。
中央矗立着那尊“督鬼使”雕像,高达三丈,头戴乌纱,手持玉笔,面容威严。其脚下,无数铁链锁着亡魂,哀嚎不绝。
而在雕像前方,有一具盘坐的干尸,身披破旧官袍,面前摆着一盏同样的蓝焰灯。
“李守义……”赵三爷轻声道。
干尸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众人震惊。
“他还活着?”
干尸嘴唇开合,发出极轻的声音:“灯……熄了……我就……彻底走了……”
陈大柱急忙添油续火。
李守义缓缓睁眼,只剩两个黑洞的眼眶望向他们:“你们……真的来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赵三爷问。
“靠恨。”他冷笑,“我对那个把我活埋的知县,恨了五百年。这份执念,让我成了它的‘寄生者’,既不被吞噬,也不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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