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说!”茗蕙反手握住她的手,脚下不停,拉着她就往赢府方向疾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一个字也别漏!”
两人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几乎是并肩小跑起来。嬴芜一边喘着气,一边语无伦次地将姬雅的话复述了一遍——茶楼,字帖,覃松的笔迹,嬴娡瞬间崩溃、泪流不止却又死寂无声的状态……
茗蕙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愈发沉郁。
“覃松……怎么会是他?”她低声自语,显然也对这个名字的出现感到极度意外和棘手。
“现在怎么办?老七媳妇,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看她那样子,比上次在西山坟前还吓人!”嬴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怕……我怕她这次真的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茗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硬劝是没用的,她根本听不进去。”她快速分析着,“骂醒她?只怕会更糟。覃松此人,是她心里最不堪的一道旧伤,触碰不得。”
她沉吟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决断:“眼下,恐怕不能直接针对覃松这件事本身。得想办法……转移她的心神,让她有必须撑下去的念头,而且是不能拖延、立刻就要去做的要紧事!”
“要紧事?”嬴芜茫然,“现在还有什么能比她自己……”
“有!”茗蕙打断她,目光锐利,“姒儿!还有……赢家不能倒!我们必须让她意识到,她若倒了,姒儿怎么办?我们两个能不能撑起这个家?让她哪怕为了责任,也必须立刻‘活’过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光说不行,得让她‘看’到危机。或许……我们可以……”
两人头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在匆匆的步履和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急速地商讨着每一个细节,完善着那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拯救”计划。
此刻,她们不再是稳重的当家奶奶,只是两个为了拯救至亲姐妹、不惜一切代价的普通人。马蹄声和车轮声仿佛就在身后追赶,催促着她们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马车在嬴水镇的大街上飞驰,车轮滚滚,载着两人焦灼的心。就在这火烧眉毛的关头,一股浓郁香甜的奶香味混合着茶香,顺着风猛地钻进了车厢。
茗蕙原本紧锁的眉头一动,忽然扬声:“停车!”
车夫赶紧勒住缰绳,马车猛地一顿。
嬴芜正心急如焚,被这突如其来的停车弄得一个趔趄,又惊又怒:“七嫂!你做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
却见茗蕙已经利落地掀开车帘,目光直直地投向街边一个生意极好的牛乳茶摊子,那摊位前还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
“我下去买点东西。”茗蕙说着,就要下车。
嬴芜简直要疯了,一把拉住她:“茗蕙!你疯了不成?八妹还在家里不知死活,你还有心思喝这劳什子牛乳茶?!”
茗蕙却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很快就来。”
她不仅下了车,还真的走到队伍末尾排起了队。嬴芜在车上看得目瞪口呆,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探头张望,恨不得时间立刻飞逝。
更让嬴芜崩溃的是,茗蕙买牛乳茶也就罢了,她竟然一口气买了许多许多!足足装了好几大食盒,看那分量,几乎足够赢府上上下下所有仆役人手一份了。
好不容易等她提着沉甸甸的食盒回来,嬴芜刚想催促车夫快走,却见茗蕙并未立刻上车,反而目光又转向了不远处一个卖牲畜的集市角落。她快步走过去,竟然仔细挑选起来,最后,买下了几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叫声细弱的羊羔!
仆人牵着那几只咩咩叫的小羊跟在马车后面,嬴芜看着这一幕,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茗蕙!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嬴芜的声音因为极度的不解和焦急而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你买这些做什么?!我们是要回去救人,不是要回去开席养牲口!”
茗蕙将食盒在车上放好,自己也重新坐稳,拍了拍沾染了些许尘土的衣袖,面对嬴芜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她却不紧不慢,甚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近乎琐碎的仔细,仿佛刚才挑选羊羔时生怕有遗漏的样子。
她抬起眼,看向嬴芜,语气平淡地吐出一句:
“我今天心情不好。”
“……”
嬴芜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嬴娡心情不好,快要出大事了,所以……她茗蕙也心情不好了?所以就要用买牛乳茶和羊羔来排解?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看着茗蕙那平静无波甚至有些漠然的脸,一股邪火混着巨大的无力感直冲头顶,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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