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据点设立在一个荒废已久的气象观测站,位于某个植被异常茂盛、能量场相对温和的附属维度。厚重的防弹玻璃外是连绵的雨林,潮湿的水汽和不知名生物的鸣叫构成唯一的背景音,与无序焦土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生息之源被妥善收容在多层屏蔽装置中,但其散逸的微弱生命能量依旧让观测站内部充满了令人心安的气息。绿萝沿着生锈的管道疯狂生长,甚至角落里的霉菌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健康光泽。
韩玉斜倚在一张旧的办公桌上,指尖一缕阴影灵活地缠绕着一支锈迹斑斑的钢笔,让它如同活物般在指间翻飞。他脸色红润,气息悠长,仿佛之前的重伤垂危只是一场幻觉。只有偶尔看向沈阳时,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混杂着后怕与依赖的复杂情绪,证明着那并非梦境。
沈阳坐在他对面,擦拭着那把跟随他许久的符文匕首。他的状态看起来比韩玉差得多,眉宇间带着难以化开的疲惫,周身气息沉静却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形的枷锁。那是分担世界痛苦留下的刻印,非一朝一夕能够消散。
渡鸦则在另一边忙碌地调试着从肃清者残骸上拆解下来的部件,试图拼凑出一个能绕过“源初”常规监控的通讯装置。刃沉默地站在门口,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塑,只有电子眼偶尔扫过窗外雨林时泛起的微光,显示着他持续的警戒。
“所以,”韩玉打破了沉默,钢笔在他指尖定住,“咱们下一步是直接杀去‘源初’老巢,把它们的主机砸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开个新闻发布会,揭露它们非法进行维度级人体实验的丑闻?”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下一期综艺的剧本,但眼神里却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苗。
渡鸦头也不抬:“两个建议都不怎么样。直接冲击‘源初’核心领域等于自杀。至于新闻发布会...你信不信你刚开口说第一个字,就会有‘意外’发生?”
“开个玩笑嘛。”韩玉撇撇嘴,看向沈阳,“领导,拿个主意呗?咱们现在可是手握重宝(指了指生息之源),身负血海深仇,还自带流量话题,总得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沈阳将擦拭好的匕首归鞘,抬起眼:“我们需要信息。关于‘源初之心’的确切位置,关于如何接近它,关于‘钥匙’到底该如何使用。盲目行动只会重蹈覆辙。”
他看向渡鸦:“734的数据库里,还有更多关于‘守望者’和‘源初之心’的线索吗?”
渡鸦摇头:“核心数据库受损严重,大部分关于‘源初之心’的路径信息都缺失了。734似乎刻意将最关键的信息分散隐藏或加密了,可能是为了防止被‘源初’一网打尽。”她顿了顿,“不过,他之前提到过一个地方——‘万档案馆’。据说那里是‘源初’在早期实验中废弃的一个数据坟场,堆满了被认为‘无价值’或‘过于危险’的原始实验记录和失败项目的备份数据。那里或许有关于‘源初之心’构建初期的碎片信息,甚至可能有...早期‘守望者’留下的痕迹。”
“数据坟场?”韩玉挑眉,“听起来像是会闹鬼的地方。”
“比鬼更可怕。”渡鸦语气凝重,“那里不仅被‘源初’遗忘,也滋生了许多因数据错乱而产生的...‘信息幽灵’和逻辑陷阱。物理风险反而其次,关键是心智和灵魂层面的污染。而且,‘源初’虽然废弃了那里,但肯定留有最基本的自动防御机制。”
“听上去是个杀人灭口、藏匿罪证的风水宝地。”韩玉总结道,“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需要准备。”沈阳开口,“我的状态需要时间恢复。你也需要完全适应净化后的身体。而且...”他看向窗外无边的雨林,“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幌子’。”
“幌子?”
“‘源初’正在全力搜寻我们。大规模、目的明确的行动很容易被察觉。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能解释我们能量波动的理由,潜入那个维度。”沈阳的目光落在韩玉身上,带着一丝熟悉的、准备搞事的考量。
韩玉立刻心领神会,嘴角勾起:“所以...‘综艺复工’?”
“《维度探秘》特别篇——‘寻访被遗忘的档案馆’。”沈阳点头,“主题是探索废弃文明遗迹,向观众展示历史的教训。足够合理,也能解释我们为何会出现在那种能量异常区域。”
渡鸦愣了一下:“还直播?你们疯了?‘源初’肯定会监视!”
“就是要它们监视。”韩玉笑得像只狐狸,“它们看到我们在‘演戏’,在‘作秀’,反而会放松警惕,认为我们还在它们的剧本里。而且,直播信号本身就是最好的掩护——‘源初’再嚣张,也不敢在亿万维度观众眼皮子底下直接动用武力袭击节目组吧?它们最喜欢藏在幕后了。”
灯下黑。利用对方对“表演”的固有认知和顾忌,行暗度陈仓之事。
计划迅速制定。由渡鸦利用肃清者零件尝试伪造一个“低优先级异常能量信号”,作为节目组选择探索万档案馆的“契机”。郑铎和陈铭则在外部协调,以“安抚公众”、“展示特管局控制力”为由,推动这次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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