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点间那边的叶如娇正漫不经心地将案板上的面团码整齐,王淑英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刘特务今天眼神儿不对,瞧见没?”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搁以前,锅翻了事小,白大侠今儿肯定得被剥掉一层皮!你看看现在!”他眼中闪烁着资深后厨情报员的睿智光芒。
旁边一个面点大姐随即搭话,“谁说不是呢!刘特务那手腕儿!要不是自家爷们儿闯祸,怎么可能不骂两句就完事儿?这还不是内部消化处理?”大姐满脸尽在掌握的笃定。
白天齐依旧杵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动,像个等待最终判决的木桩子。
就在这一片倦怠的宁静里,一股极其强势、极富挑衅性的香气却如同最锐利的矛尖,硬生生地撕裂沉闷!
浓烈!炸裂!像一百头蒜被剥皮捣碎、裹上滚烫热油点燃,再强行灌进每个人的鼻腔!瞬间激活了整个后厨麻木的嗅觉神经。
众人纷纷吸着鼻子,视线不约而同地被吸向同一个角落——
刘庆娟!
角落里,老赵、小孟等人挤在一起,鼻子贪婪地抽动着。这味道实在是生猛刺激,瞬间点燃了死寂的氛围。
“嘿!有杀气!”老赵朝着刘庆娟那边扬扬下巴,表情夸张地做出一个被大蒜辣到的拧眉表情,压着嗓子,“看来今天刘特务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像是奔着算总账去的?”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流淌出来。
“绝对是奔着算账去的!”小孟笃定,小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就那堆‘暗器’,”他朝焦糊的大锅那边使了个眼色,“估计要二次加工,废物利用变毒药!谁惹了她,估计待会儿就第一个被请吃!”他做了个被掐脖子的动作。
另一个厨师嘿嘿笑着搓手:“毒药?你们懂啥,这搞不好是爱的调料!以毒攻毒的情趣!”
“情趣?!”几个人同时怪笑起来,那笑声扭曲压抑,带着心照不宣的猥琐,“那也得看喂谁!”视线暧昧地在焦糊大锅。
“我……我去帮忙把碗先洗了!”白天齐嗫嚅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转身就想退回到他的安全堡垒——大水槽。
“别介!”老赵一把拽住白天齐的手臂,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脸上迅速堆叠起一种过分夸张、油光锃亮的“真诚”笑容,眼神飞速掠过锅里那一抹令人不安的暗粉色,又溜向刘庆娟毫无表情的脸。一丝老谋深算的光芒在眼底闪过。
“走什么走!白大侠!这锅肉不得全归你?”老赵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不容反驳的热情,又似一种提前划定好的脚本。
“对不起,张姐,这锅肉我陪!”说完话,也不再理会老赵,自顾自的向更衣室走去,背影的沧桑照射着厨房的八卦,他与刘庆娟的话题已经是这忙碌中的调味剂。
韩振轩递烟的手势优雅得像在发牌。
七位数进账后王杰的人生轨迹拐了个急弯,他把刘庆娟推上砧板老大的床时,自己则成了金钱的祭品。
“白天齐是你的眼线,给我盯死叶如娇。”
对面那盏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像一枚精准的探照灯,牢牢定格在叶如娇的视网膜上。夜风吹过陈小阳搭建在霉变隔热板上的临时观察点,卷起几缕他散落的额发,更添几分野兽埋伏于暗林的冷峻。
叶如娇几乎是被陈小阳半揽着推开的廉价餐厅后门,夜风兜头灌下,带着滨城特有的、混杂着海腥与灰尘的粗粝寒意,激得她一个哆嗦,后背的冷汗瞬间变得冰凉粘腻。
“戴上。”
一只冷冰冰的黑色小盒子被不容置疑地塞进叶如娇手里,光滑的塑料外壳甚至带着夜露的湿意。配套的入耳式监听耳机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陈小阳的动作熟稔得像是每天清晨穿西装打领带,他自己已套好设备,连眼神都没分给叶如娇一秒。
指尖抑制不住地微颤,那橡胶耳塞像是两块烧红的烙铁。叶如娇几乎是屏着呼吸,将它们狠狠怼进耳道深处,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决绝。短暂的嗡鸣和杂音后,如同尖锐的钢针猛地刺穿层层隔膜——
“……真的…就这些了……韩总他下周……肯定要去新加坡…行程定了…” 刘庆娟的声音!
即便裹挟着电流细微的沙沙声,那份无法掩盖的疲惫和……那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近乎绝望的顺从感,依然清晰地击中叶如娇的心脏!
下一秒,一个截然不同的、喘着粗气的男音急吼吼地接上:“和叶如娇一起吗?”
王杰!那个闷葫芦似的热菜炒锅!他的声音因急躁和某种难言的亢奋而扭曲变形,沙哑、浑浊,像渴极了的兽在嚎叫,完全撕碎了他在厨房里伪装了数年的老实巴交!
“对……肯定一起…但是…我不知道……不知道具体航班号和时间段…” 刘庆娟的声音更像一声濒临断线的呜咽,气若游丝,彻底被压垮了。
“继续……继续想办法打听清楚!” 王杰的声音猛地拔高八度,尖锐得能戳破耳膜,粗暴地截断了她,那里面翻腾着赤裸裸的、被巨大利益烧灼出的贪婪和凶戾,“那个人……那个人要的是具体行踪!每一步都要具体!别告诉我办不到!让你接近白天齐不是享受床上的欢愉!他该派上用场了!” 字字句句,如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过来,“他出手有多大方你比我清楚!错过了这一单,你刘庆娟下辈子当牛做马也挣不回来那么多!打起精神来!白天齐只是你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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