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彻底的石沉大海,太反常了!叶如娇烦躁地用指尖来回点着冰冷的屏幕,看着桌面壁纸上那幅她幻想中的豪宅图片亮起又熄灭,一遍又一遍。
那被刻意遗忘的、晚餐时白天齐事件留下的阴影,如同角落里的藤蔓,在等待的寂静中悄然滋长,带着陈小阳那句冰冷嘲讽“玩火自焚”的尖锐回音。
不行!不能乱!叶如娇强行把心头的不安往下压了压。也许他真的在忙?在开车送韩振宇回去?或者其他任务?她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深吸一口气,指尖飞快地划过解锁键,直接点开通讯录,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标记着“陈(司机)”的联系人号码,动作里带着一丝赌气的急躁和必须立刻得到回应的执拗。
听筒里的彩铃单调地循环着,每响一声都像是在抽打她逐渐绷紧的神经。
响到第七八声,几乎要自动挂断的边缘,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
陈小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如同这深秋的夜风一般,裹着一种陌生的冷意。不是关切,不是调侃,不是惊讶,甚至连往日里那种慵懒的、带点沙哑的磁性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公事公办、拒人千里之外的平淡和疏离。
只一个字,就在这寂静的出租屋里砸下了一片冰凉的寂静。
叶如娇心里猛地一“咯噔”!那点被忽视被冷落的委屈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浇灭了大半,一种更强烈的不安感攥紧了她的心脏。
但箭在弦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试图用那份刚刚获得的“荣耀”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陌生隔阂:“陈哥,是我!还没睡吧?韩总他……” 她刻意顿了顿,仿佛要丢下一个分量十足的惊喜炸弹,“韩总今天邀请我了!去新加坡出差!一起!”她的尾音上扬,像是裹了一层蜜糖,充满分享的喜悦,“陈哥!真有你的!太牛了!你让我乘胜追击这招,效果简直炸了!”她把所有的功劳都堆砌在他身上,试图用捧杀来拉近关系,唤起他往日的互动热情。
然而,听筒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哦,恭喜。”陈小阳的声音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毫无波澜地泼了过来,平直得没有任何一丝起伏,仿佛在恭喜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陌生人中了彩票。紧接着,他那公式化的冷淡继续流淌,“这是好机会。好好把握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距离,礼貌,客气,却冷得戳人。
叶如娇脸上最后一丝强撑的笑容彻底僵住,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拢,指甲深深掐进了塑料壳里。陈小阳这份完全不合常理的冷淡,像是寒风中突刺而来的锥子!这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陈哥……你……”她蹙紧了秀气的眉头,声音里的兴奋褪去,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了?”那质问里混杂着真切的不解、一丝被轻视的委屈,还有开始冒头的焦躁不安。
陈小阳!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新加坡这种爆炸消息,他竟然毫无反应?!难道韩振宇调查白天齐的事情,他知道了?或者……他发现了什么?这念头让她脊背发凉。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叶如娇甚至能听到那边隐约传来的、属于夜晚街道模糊的背景噪音,以及他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这份沉默像钝刀子割肉一样难熬。
终于,陈小阳那边传来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轻笑。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愉悦,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事情,充满了冰棱般的讽刺和洞悉一切后居高临下的鄙夷,清晰地穿透电流刺入叶如娇耳中。
“呵呵……叶如娇,”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像是毒蛇吐信,带着毒液般的嘲弄,每一个字都钉进了她的神经,“你真是我见过最大胆、胃口最野的女人!”这突如其来的、极其负面的评价像一记闷棍,直接把她打懵了。
“大胆?什么意思?”叶如娇被这突然的评价打得措手不及,心头警报疯狂作响!她下意识地追问,声音里那点刻意营造的委屈瞬间被警惕取代,甚至带上了一丝慌乱。
“什么意思?”陈小阳嗤笑一声,那笑声刺耳得像刀刮玻璃。他的声音猛地清晰起来,带着毫不留情的锐利洞察和赤裸裸的讽刺,猛地戳穿了那一层欲盖弥彰的薄纱:“你真以为所有人都瞎?你这胃口大的,吃一份锅里叼着还惦记着碗外头,你这胆子都快包住天了!脚踏两条船,同时钓着两个男人玩高空走钢丝?叶如娇,你真就不怕……”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像是在欣赏她的反应,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冰冷嘲讽,清晰无比地吐出了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词:
“——玩火自焚,最后摔得粉身碎骨,渣都找不着?”
陈小阳冰冷淬毒的字眼如同密集的冰针,狠狠戳进叶如娇的耳膜!
“玩火自焚……”
“粉身碎骨……”
那尖锐的、带着赤裸嘲讽的声音穿透手机听筒,在这狭窄憋闷的出租屋里猛烈回响、放大,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叶如娇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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