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加工那边传来的声音跟打荷区的“咔哒”声完全不同——那是肉与骨头的硬核交响乐。“嘭!嘭!嘭!”砧板老大白天齐那厚实宽大的后背对着通道,两只铁铸般的手臂抡圆了劈骨刀,正跟一只死不瞑目的老母鸡较劲。
他那堆原本杂乱地插在角落木墩上的剔刀、骨刀、砍刀,此刻正被他的小徒弟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按照刘庆娟刚发的一张刀具定位图,尝试往新装的磁性刀条上归位。小伙子手抖得像风中的面条,生怕一不小心刀刃就朝自己扑过来。
白天齐对身后的变化似乎浑然不觉,或者说完全置之不理。他“哐当”一声劈开最后一块鸡腿骨,随手把黏糊糊的斩骨刀往旁边水槽一扔,动作粗暴而自然。沾着血沫和骨渣的沉重刀身砸在白瓷槽壁上,“哐啷”一声闷响,把正小心翼翼挂刀的徒弟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尿裤子。
白天齐看也没看那把刀,抓起旁边一个不锈钢小盆,走到对面一个泡着待洗竹筐的大水池边,“哗啦”一声接了一盆清水,又走回去,“哗”地泼在剁鸡块的案板上。水裹挟着血沫和碎骨冲流下来,溅了一地,和地上的粉笔预画的线格格不入。
他这套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子“老子几十年都这么干”的豪横。什么4D?那玩意儿能帮他把骨头劈开吗?白天齐鼻孔里无声地哼了一声,继续对付下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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