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齐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眼中只有那道飞旋的、致命的寒光!他左脚猛地蹬地,腰腹力量瞬间爆发,整个人像一张拉满后射出的强弓,凌空扑跃!
“呼!”
风声掠过耳畔!
他的右手,那只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和刀疤、此刻还滑稽地缠着素雅绣花手帕的右手,如同捕食的鹰爪,带着破空之声,精准无比地、险之又险地,在距离刘大锤后颈不足半尺的空中,一把死死攥住了那把沉重桑刀的刀柄!
巨大的冲击力和旋转的惯性让刀身在他手中剧烈地震颤、嗡鸣!锋利的刀刃离他手指上缠绕的手帕边缘只有毫厘之差!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厚厚的手帕传来,激得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呃!”白天齐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那巨大的前冲力带得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握着刀柄,手臂微微颤抖,心有余悸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寒光闪闪的刀刃,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整个热菜区,陷入了一片死寂!
炉灶的火焰还在咆哮,锅里的汤汁还在咕嘟,但所有忙碌的动作都停止了。厨师们、打荷的小弟们、甚至刚从面点间探出头来的王淑英,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惊魂一幕!时间仿佛静止了。
刘大锤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脑后生风,茫然地回过头。当看清白天齐手里那把几乎贴着自己后脑勺被抓住的、还沾着新鲜鱼血的桑刀时,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双腿一软。
怀里的废旧零件“哗啦”掉了一地。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半天才挤出一句变调的嘶吼:“我…我滴个亲娘姥姥啊!”他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孙兆云紧绷的身体这才猛地松懈下来,长长地、带着颤音地吐出一口浊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他看着白天齐,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激赏,嘴唇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天齐也缓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这把差点酿成大祸的凶器,又看了看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刘大锤,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根因为用力过度、指根处隐隐作痛、但依旧被绣花手帕保护完好的手指上。他脸上那惯常的憨厚笑容重新浮现,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化解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他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桑刀,刀尖还滴着殷红的鱼血,然后,他冲着地上惊魂未定的刘大锤,咧开嘴,露出一个看似轻松、实则心有余悸的、标志性的憨厚笑容,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调侃道:
“老刘,瞅给你吓的!喏,新鲜出炉的‘鱼头’,”他用刀尖指了指砧板上那个被斩下、兀自微微抽搐的硕大鱼头,“还热乎着呢!算你的‘压惊加餐’,不谢啊?”
这带着浓浓血腥味的黑色幽默,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短暂的死寂后,热菜区猛地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卧槽!白大侠!牛逼!!”
“空手入白刃啊!真特么神了!”
“锤哥!你命真大!得给白大侠磕一个!”
“吓死老子了!差点就开席了!”
惊呼声、赞叹声、后怕的议论声瞬间淹没了炉灶的轰鸣。厨师们纷纷围拢过来,拍打着白天齐的肩膀后背,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把被夺下的刀。
孙兆云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白天齐的胳膊,力道大得让白天齐晃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大锤还瘫在地上,被两个杂工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来,他惊魂未定地看着白天齐,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憋出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兄…兄弟!以后…以后我刘大锤这条命…就是你的!你…你就是我亲哥!”他看向白天齐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
白天齐被众人簇拥着,憨厚地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赶巧了赶巧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不动声色地将那把沉重的桑刀递还给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孙兆云。
孙兆云接过刀,手指紧握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深深看了白天齐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后怕,有感激,有激赏,最终都化为一声沉沉的叹息和一句掷地有声的承诺:“天齐…好样的!这份情,老哥记心里了!”他转身,将刀狠狠掼在砧板上,对着还在喧哗的众人吼道:“都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打起精神来!别他妈再出岔子!”
热菜区的秩序迅速恢复,但每个人经过白天齐身边时,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由衷的敬佩和亲近。
面点间那扇巨大的玻璃窗后,叶如娇安静地站在工作台前。她刚刚将一笼热气腾腾、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从蒸箱里端出来,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每一只虾饺的澄粉皮是否完美无瑕。蒸腾的白雾氤氲着她的眉眼,让她那张本就清纯甜美的脸蛋更添了几分朦胧的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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