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怎么又伤了?”小徒弟阿毛抱着盆刚摘完的小油菜,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又瞄了一眼不远处面点间门口那道刚刚消失的纤细背影。
“没事没事!还没上次口子大呢!干活去!”白天齐故作豪爽地挥手,脸颊却有点发烫。指腹被刀锋吻过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
叶如娇那双娇媚欲泣、盛满关切的水眸,总在他眼前晃悠。他甩甩头,心中暗道:怎么她一来就切手指?朝墙上挂着的白色医药箱走去,脚步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就在他刚摸到医药箱冰凉的塑料外壳时,一个带着明显审视意味的女声在他斜后方响起,不高,却像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周围的嘈杂:
“哟,白大侠,怎么又负伤挂彩了?这‘勋章’……够别致啊。”
白天齐脊背一僵,慢慢转过身。打荷老大田艳香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侧后方,双手抱胸,那双平日里泼辣又精明的杏眼,此刻正饶有兴味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落在他那根被包得过分精致的手指上。她嘴角微微翘着,似笑非笑。
“咳,关二娘,”白天齐干咳一声,下意识想把那根“别致”的手指往更深处藏,脸上挤出惯常的憨厚笑容,“小意思,切肉丝走神了,蹭破点皮儿。”
“走神?”田艳香挑眉,往前逼近一步,那股混合着淡淡洗洁精和食材清冽气息的味道飘了过来。她的目光像探照灯,牢牢锁定在那个被纱布精心缠绕的手指上。
“这包扎的手艺……看着可不像咱厨房糙老爷们儿能干出来的活儿。这手法,”她伸出食指,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受伤的手指,“啧啧,挺精致嘛,还带香?”她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捕捉着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栀子甜香。
白天齐只觉得头皮发麻,耳根子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他支吾着:“啊…这个…是叶师傅她…”
“叶师傅?”田艳香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调门,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的酸意,“哦——咱们的‘面点西施’啊!我说你怎么会负伤呢!这手指头,还带着香呢!是人家姑娘的特别的心意吧?白大侠,行啊你!”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目光像小刀子似的在白天齐脸上刮过,“切个肉丝都能切出‘艳福’来?人家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炫技,这感觉——美得很吧?”她模仿着某种娇嗲的语调,眼神却越发凌厉。
“关二娘!你…你瞎说啥呢!”白天齐的脸彻底红成了酱猪肝,又急又窘,舌头都打了结,“人家是好心!看我流血了才…才…”
“好心?”田艳香嗤笑一声,双臂抱得更紧,丰满的胸部线条在厨师服下起伏,“那这‘好心’可金贵了!这么漂亮的‘面点西施’像小护士般照顾你,白大侠打算怎么‘报答’人家这份‘好心’啊?以身相许?”她越说越来劲,声音也大了起来,引得附近几个正在备料的杂工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田艳香!”白天齐真急了,浓眉拧成了疙瘩,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点被误解的恼怒,“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人家就是单纯帮忙!”
“帮忙?”田艳香冷笑,正要乘胜追击,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身影如同泥鳅般滑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插进了两人之间几乎要迸出火星子的狭窄空隙。
“哎哟喂,大清早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河东狮吼’啊?”熬添啓那张英俊又欠揍的脸庞出现在田艳香身侧,手里还捏着半截削了一半、雕出雏形花瓣的胡萝卜。
他先是对着白天齐挤挤眼,无声地传递着“兄弟挺住”的信号,随即笑嘻嘻地转向自家快要炸毛的‘媳妇儿’。
他微微倾身,薄唇几乎贴上了田艳香那因为薄怒而微微泛红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混合了淡淡香料和烟草的味道,故意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声,拖着慵懒又暧昧的调子:“香啊,凉菜间那坛子五年陈的老山西醋,是不是被你一脚踢翻,全倒进自个儿心里头了?啧,这味儿冲的,隔八丈远我都闻见了,酸得我牙花子直哆嗦!”
“滚!”田艳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直指要害的调侃弄得浑身一僵,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猛地用手肘往后一捣,想给这个没正形的家伙一点教训。
熬添啓却像早有预料,腰肢极其灵活地一扭,轻巧地避开了攻击,同时那根雕花的胡萝卜如同变戏法般在他指间灵巧地一转,尖端那点橙红的胡萝卜屑,不偏不倚地点在了田艳香气鼓鼓的腮帮子上。
“谋杀亲夫啊你!”熬添啓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中箭姿态,眼底的笑意却浓得化不开,“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我这老腰还没缓过劲儿呢,下手轻点成不成?”
“熬添啓!你给我闭嘴!”田艳香又羞又恼,伸手就去擦脸上的胡萝卜屑,气得直跺脚,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方才那股子针对白天齐的咄咄逼人瞬间被自家男人搅和得七零八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