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玄强闯库房,以奉旨查案、便宜行事之名,将堆积如山的玄晶、灵药、功法、神兵尽数取走的消息,瞬间在整个玄镜司衙门炸开了锅。
震惊、愤怒、贪婪、恐惧等种种情绪在暗流中疯狂涌动。
尤其当李玄手底下的玄卫们,拿着新领的玄晶、丹药、甚至是功法,在衙内招摇过市时,这种冲击力达到了顶峰。
“砰!”
厚重的木门被一股裹挟着怒火的劲风狠狠撞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孙厉那张保养得宜,却因暴怒而扭曲涨红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年约五旬,身形微胖,一身玄镜司副都督的玄色凤纹袍也掩盖不住那股因常年养尊处优而滋生的富贵气。
他双目喷火,几步就跨到周乾宽大的书案前,手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笔架上的紫毫笔一阵乱跳。
“周乾!”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孙厉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周乾脸上,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刺耳。
“反了!那李玄小儿简直是反了天了!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强闯库房重地!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奉旨查案,便宜行事?他把玄镜司的规矩置于何地?把我们两位副都督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周乾的书房布置得颇为雅致,博古架上摆放着珍玩,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空气有股淡淡的沉香气。
此刻,周乾正安然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圈椅里,手中把玩着一块通体赤红,雕刻着展翅朱雀纹路的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隐隐有热流流转。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四五岁,正值壮年,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和久居上位的威压。
面对孙厉的咆哮,周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用一方雪白的丝帕,细细擦拭着那块朱雀玉佩,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指尖划过玉佩上繁复的朱雀翎羽纹路时,那纹路亮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赤红毫光,书房内的温度都悄然升高了一线。
“孙副都督,稍安勿躁。”
周乾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李玄?跳梁小丑罢了。何必为他动气,伤了自己身子?”
“跳梁小丑?”
孙厉气得胡子都在抖,“他带着那帮子穷疯了的玄卫,把库房都搬空了!那是我们剑南道分司多少年的积蓄!是朝廷拨下来应对妖鬼的!
他李玄算老几?他有什么资格动用?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孙厉咽不下!必须立刻制止他!夺回物资!将他拿下问罪!否则,你我日后在这玄镜司,还有何威信可言?!”
“拿下李玄?”
周乾终于停下了擦拭玉佩的动作,抬起眼。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带着冰冷光芒,直刺孙厉。
“孙兄,你告诉我,我们拿什么理由制止?拿什么名义拿下他?”
“理由?名义?”孙厉一愣,随即怒道,“他擅闯库房,破坏规矩!此乃大罪!”
“规矩?”
周乾嗤笑一声,将手中朱雀玉佩轻轻放在案上,指尖在玉佩边缘缓缓划过,那朱雀纹路又亮了一瞬。
“规矩,大得过朝廷的旨意吗?那公文上,白纸黑字,便宜行事,一应所需,各司衙门皆需鼎力配合。
孙兄,你告诉我,他李玄现在是不是在‘
奉旨查办妖鬼案?他取饷是不是为了查案所需?我们拿什么去驳?”
孙厉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公文是他和周乾亲手推波助澜塞给李玄的催命符,就是为了把李玄架在火上烤。
可谁能想到,这李玄竟如此胆大包天,如此疯狂,直接把这张催命符当成了尚方宝剑,反手就捅向了他视为禁脔的库房。
“那……那就任由他胡作非为?库房里的东西……”
孙厉想到那些堆积如山的玄晶、灵药、神兵,尤其是他自己暗中克扣挪用的部分,心都在滴血。
“库房里的东西?”
周乾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毒蛇般盯住孙厉。
“孙兄,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库房里的东西,这些年,你没拿过?你手下那些人没分润过?那账目……真的就那么干净,经得起朝廷派个懂行的下来,细细盘查么?”
轰!
如同一个炸雷在孙厉耳边响起!
他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知道?!那些隐秘的账目,那些被他巧立名目挪用的资源……周乾他……
周乾看着孙厉瞬间惨白的脸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满意地靠回椅背,重新拿起那块朱雀玉佩,在掌心轻轻摩挲。
玉佩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那展翅的朱雀虚影更加清晰,散发出的热意也更加明显。
“李玄这么一闹,好啊!”
周乾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愉悦,“他搬空库房,闹得人尽皆知,把所有东西都摊在了明面上!他手下那两百多双眼睛盯着?他只能把这些东西都用在查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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