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陈阳的脸上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窗棂上,一层薄薄的霜花如银纱般覆盖着,仿佛是大自然为这个秋日清晨增添的一抹素雅装饰。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霜,让人感受到了季节的悄然更替。
陈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他的手指习惯性地伸向枕边,触碰到了那个布袋子。袋子里装着昨晚特意准备好的零钱,每一张都叠得整整齐齐,宛如一件珍贵的礼物。此外,还有一块干净的手帕,那是他特意为傅星准备的,希望能在今天的集市上为他擦拭双手。
一想到今天要去镇上赶集市,陈阳的心情就有些激动。他迅速穿上鞋子,趿拉着脚步向灶房走去。平时,他的步伐总是不紧不慢,但今天,他的脚步明显比平时快了半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
灶房里的铁锅正冒着白汽,陈阳妈在烙玉米面饼,见他进来,随手递过一个刚出锅的:“趁热吃,跟傅星去镇上别乱跑,记得早点回来。”陈阳咬了口饼,烫得直哈气,含糊应着“知道了”,眼睛却瞟向墙上的挂钟——才七点,傅星应该还没醒。
他刚把饼吃完,院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陈阳几乎是蹦着过去开的门,傅星站在门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手里拎着个军绿色的旧帆布包,耳尖沾了点霜气,泛着淡粉:“我还以为要等你,没想到你醒这么早。”“早醒了,就等你呢。”陈阳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子,“钱和手帕都带了,走吧。”
两人推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往村口走,是傅星家的,车把上缠着圈胶布,防止硌手。陈阳想骑,傅星却先跨上了车座:“我来骑,你坐后面,路不平,别摔着。”陈阳没争,乖乖坐在后座上,手轻轻搭在傅星的腰侧——不敢太用力,只虚虚挨着,像碰着片刚融的霜。
乡间的土路铺着层薄霜,车轮碾过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路边的白杨树叶子落了满地,被霜打过后泛着金黄,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傅星骑得稳,偶尔遇到小土坡,身体会微微前倾,陈阳能闻到他外套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晨霜的清冽,心里暖暖的。
“上次去镇上,还是去年过年买年画的时候。”傅星忽然开口,声音被风送过来,轻轻的。陈阳嗯了一声,往他身后靠了靠:“这次带你吃糖画,听说集市口有个老爷爷,糖画做得特别像。”傅星笑了,肩膀轻轻颤了颤:“小时候我妈带我去,总让我选小兔子,说看着乖。”陈阳跟着笑:“那今天选个大老虎,威风。”
骑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镇上。集市口早已挤满了人,叫卖声此起彼伏,糖画的甜香、油条的油香、水果的清香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傅星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的老槐树下,用铁链锁好,转头问陈阳:“先去买糖画?”陈阳点点头,拉着他的胳膊往人群里挤——人太多,怕走散,手指攥得不算紧,却没松开。
糖画摊就在集市口最显眼的地方,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正握着熬得金黄的糖稀,在青石板上画着龙。周围围了一圈小孩,仰着头看得直咂嘴。傅星站在后面,踮着脚往里望,陈阳见状,轻轻推了他一把:“你站前面点,看得清楚。”自己则站在他身后,替他挡着来往的人。
等轮到他们时,老爷爷笑着问:“小伙子,选个啥图案?”傅星盯着石板上的模板看了半天,手指轻轻点了点“兔子”的纹样,又有些犹豫地收回手。陈阳在旁边轻声说:“选你喜欢的,不管啥样都好看。”傅星抬头看了他一眼,耳尖又红了,转头对老爷爷说:“要个兔子吧,麻烦您了。”
老爷爷应着,手腕一转,金黄的糖稀就顺着笔尖流下来,先画圆圆的脑袋,再画长耳朵,最后勾勒出短短的尾巴,还在兔子的耳朵尖上点了两滴糖稀,像沾了霜。傅星看得认真,眼睛都不眨,陈阳则盯着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泛着淡淡的光,比糖画还好看。
糖花做好了,插在旁边的草扎上晾着。陈阳付了钱,等糖画凝硬了,才小心地拿起来递给傅星:“小心烫,刚凉透。”傅星接过,指尖碰到糖画的竹签,有点凉,他轻轻咬了一口兔子的耳朵,甜丝丝的糖稀在嘴里化开,带着点焦香。“好吃吗?”陈阳问。傅星点点头,把糖画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陈阳咬了一小口,甜得眯起眼睛:“比我小时候吃的还甜。”
两人拿着糖画,慢慢逛着集市。路边的摊位摆着五颜六色的布料、锃亮的铁盆、还有捆成捆的青菜,傅星偶尔会停下来看看,陈阳就站在他旁边等着,手里的布袋子不知不觉被他换到了另一只手——怕碰到傅星手里的糖画。
走到一个旧书摊前,傅星停住了脚步。摊上摆着些泛黄的旧书,有连环画,也有厚厚的小说。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一本《小王子》的封面,书皮有点破,边角卷着,却看得出来被人仔细翻过。“喜欢这个?”陈阳也蹲下来,看着他手里的书。傅星点点头,又轻轻把书放回摊上:“就是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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