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也傻眼了，扶了扶眼镜，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赵大山快步上前，敬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报告旅长、政委！磐石部队奉命，上缴近期……呃，偶然发现的，日军一处秘密航空训练基地内，部分遗留物资及设备！这是清单，请旅长过目！”
李云龙机械地接过那份厚厚的清单，展开。赵刚也凑过头来。
清单前面罗列的海量常规装备（又是数千支步枪、数百挺机枪、数十门炮及海量弹药）已经无法引起他们丝毫波澜了。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直接锁定在了清单最末尾那几行单独列出、仿佛自带光芒的文字上：
……
伊-16型教练机（拆解状态），一架！（附组装说明书及基础工具）
航空飞行员训练教材（日/俄文），一套！（共十五箱）
飞行模拟训练器（简易），一套！（含仪表、操纵杆等）
航空燃油，五十桶！
飞机备用零件，一批！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李云龙拿着清单，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手抖得厉害。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飞机……训练机……教材……模拟器……林峰这小子……他娘的到底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藏？！这已经不是端了鬼子后勤基地了，这他妈是把鬼子的航空兵老巢给抄了吧？！
赵刚也彻底失语了，他看着那平板车上飞机的轮廓，又看看清单上的字，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和重建。八路军……拥有自己的训练机和飞行员培训体系？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过了足足一分钟，李云龙才猛地发出一声类似窒息后喘过气来的抽气声，他死死抓住赵大山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嘶哑：“赵……赵大山！你他娘的告诉老子！这……这上面写的……还……还有那车上拉的……都……都是真的？！林峰那小子……没……没开玩笑？！”
赵大山被捏得生疼，龇牙咧嘴地保证：“旅长！千真万确！东西都在这里！连长说了，这些都是……都是运气，是同志们用命换来的机会……”
“运气……又是运气……”李云龙松开手，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混合着狂喜、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深的麻木。他已经被林峰接二连三的“惊喜”搞得有些神经衰弱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师长、老总甚至延安的首长们，看到这份清单和那架实打实的飞机时，会是何等震惊的表情。他仿佛已经听到，那部通往师部的电话，即将响起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和恐怖的铃声！
“快……快……”李云龙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卸车……都给老子卸车……把那飞机……给老子保护好喽……少一个螺丝……老子枪毙你们……”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和“认命”感。他知道，这些东西，他一样也留不住。与其挣扎，不如痛快上交，还能落个顾全大局的好名声。
旅部上下再次忙碌起来，但气氛却格外诡异。所有人都被那架飞机的出现震撼得心神不宁，搬运物资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梦游般的恍惚。
果不其然，还没等飞机完全卸下组装，那部索命的电话，如同催魂一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频率炸响起来！通讯员接起电话，听了一句，直接瘫软在地，带着哭腔喊道：
“旅……旅长！总部……是老总！老总亲自找您！！”
李云龙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如同奔赴刑场的烈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那部正在发出死亡召唤的电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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