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飞舟在虚空乱流中无声穿行,速度快得撕裂光影。静室内,林尘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丹田,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掌心那枚鸡蛋大小、漆黑深邃、布满天然裂纹的寂灭星核残片之上。
残片入手冰凉刺骨,那股万物终结、归于虚无的寂灭道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魂。若非他早已凝聚元初轮,根基稳固,又有混沌道体万法不侵,只怕瞬间就会被这股道韵侵蚀,化作飞灰。
“混沌为炉,元初为基,纳寂灭本源,凝九轮之二……”林尘默念《九轮诀》心法,全力运转功法。丹田内,元初轮缓缓旋转,散发出包容、承载的“存在”道韵,如同定海神针,稳固着躁动的寂灭之力。混沌青莲摇曳,洒下清辉,护住识海。星钥悬浮,与星核残片隐隐共鸣。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混沌神识,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缓缓探入星核残片内部。
“轰——!”
神识接触的刹那,仿佛引爆了一座沉寂万古的火山!磅礴、精纯、充满毁灭意志的寂灭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洪荒巨兽,咆哮着冲入林尘的经脉、丹田,乃至神魂深处!
痛!无法形容的剧痛!经脉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寸寸碾碎!神魂仿佛被投入了永恒的冰寒与黑暗,无数毁灭景象、终结悲鸣在识海中炸开!林尘浑身剧颤,皮肤表面凝结出黑色的冰霜,七窍中渗出暗红色的血丝,整个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瓦解、归于寂灭!
“紧守道心!元初定鼎!”林尘紧咬牙关,舌尖已被咬破,鲜血的腥咸让他保持着一丝清明。元初轮光芒大放,死死定住即将崩溃的丹田空间。混沌道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疯狂吞噬、炼化着涌入的寂灭之力,将其强行纳入自身的混沌体系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拉锯战。寂灭本源代表着绝对的“终结”,而混沌之道追求的是“包容”与“演化”。林尘要以自身混沌为熔炉,强行将“终结”融入“演化”,逆转部分法则,其凶险程度,远超凝练元初轮!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缓慢流逝。飞舟之外,虚空仿佛也受到了影响,变得黯淡了几分,偶尔有细微的空间裂痕无声出现又弥合。冰魄仙子静坐舟首,周身寒气缭绕,屏蔽着一切外界干扰,眸光偶尔扫过静室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尘感觉即将到达极限,神魂都要被寂灭之意同化时,转机终于出现!
那狂暴的寂灭本源,在混沌道体不计代价的炼化下,终于被剥离了那股纯粹的毁灭意志,化作最精纯的“寂灭”道韵,开始与元初轮的力量缓慢融合。丹田深处,那原本虚幻的、代表“寂灭轮”雏形的气旋,开始疯狂吞噬这些道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壮大!
气旋中心,一点极致的“黑”逐渐显现。那并非颜色的黑,而是“无”、是“终”、是万物消亡后最本源的寂静。在这点“黑”的周围,元初轮的混沌星芒如同星环般缠绕流转,形成一种生与灭交织的奇异平衡。
“寂灭轮,凝!”
林尘心中低喝,将最后一股炼化的寂灭道韵注入气旋!
“嗡——!”
丹田剧震!那气旋骤然收缩,化作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有无数细密漩涡流转的实质轮盘!轮盘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道韵,却又与元初轮遥相呼应,共同构成了林尘丹田内一道全新的、更加复杂强大的力量核心!
第二重轮海——寂灭轮,初成!
“噗!”林尘喷出一口淤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眼中却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精光!成功了!在寂灭星核残片的助力下,他成功凝练了寂灭轮!虽然只是初成,距离圆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他感觉自身的灵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包容万象的混沌灵力中,融入了一丝绝对的“终结”特性,威力暴增!对寂灭大道的感悟更是突飞猛进!此刻再施展混沌剑域,其中蕴含的湮灭之力,恐怕能轻易重创甚至灭杀筑基后期修士!若是将寂灭轮之力单独催发,其威能更是难以想象!
“寂灭轮成,元初轮亦受反哺,更加凝实……《九轮诀》果然玄妙!”林尘内视着丹田内交相辉映的两大轮海,心中充满喜悦。更重要的是,凝练寂灭轮的过程,极大锤炼了他的意志和混沌道体,根基愈发雄厚。
他取出丹药服下,缓缓调息,稳固境界。飞舟依旧在平稳飞行,显然距离摇光界还有一段距离。
数日后,当林尘伤势恢复大半,寂灭轮也初步稳固时,冰魄仙子清冷的声音传入静室:“摇光界到了。”
林尘走出静室,只见飞舟已冲破虚空,前方出现一颗被淡蓝色冰晶光幕笼罩的星辰。星辰体积不大,通体覆盖着皑皑白雪和晶莹冰川,灵气却异常精纯浓郁,带着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这里便是广寒仙宫在北辰星域边缘的一处秘密据点——摇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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