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淼无意中点开学校的paper发表目录,恰好看到该期刊最新一期的文章目录推送,一眼就瞥见了慕婉茵那篇论文的标题。他心头一动,点了进去——作者栏:慕婉茵,张奕洋,……。后面是其他合作单位老师的名字。
他的名字,被删得干干净净。
而那个仅仅在后期“帮忙跑了几个基础验证数据、参与了一部分文献整理工作”的师弟,名字赫然出现在了第二作者的位置上!
学术成果被公然窃取,而且还是给了那个让他怒火中烧的“师弟”!这彻底越过了林淼能接受的底线。
他直接打电话给慕婉茵,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Paper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我的二作呢?!”
慕婉茵先是一惊,然后声音冷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张声势:“我…我觉得你对这篇论文的贡献,没到必须要挂二作的程度。师弟后期帮我做了很多…很多补充工作,这是他应得的。”
“慕婉茵!”林淼生气道,“你摸着良心说!没有我,你这篇论文的核心idea能立得住?没有我调试代码,你的数据能跑出来?你现在为了跟我赌气,连学术道德都不要了?!还把他加上?!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的论文我说了算!用不着你来指责我!你从来就只觉得是你帮了我,你考虑过我的努力吗?”慕婉茵歇斯底里地反驳,但眼神深处的慌乱和心虚已经出卖了她。
彻底的心寒和巨大的失望淹没了林淼。最后一丝情分也荡然无存。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跟慕婉茵说了正式结束关系,并请她搬回了学校宿舍。
林淼冷静得可怕,处理完慕婉茵的事情,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极其系统地收集所有早期的邮件讨论记录、代码仓库的提交历史(显示大部分关键模块由他完成)、数据文件的修改版本时间戳、甚至几次关键突破的深夜聊天记录截图。
证据链完整且确凿。他整理了所有材料,实名向学校学术委员会及期刊编辑部发送了举报邮件,控诉慕婉茵学术不端,严重侵占他人学术成果并违规挂名。
学校的调查比想象中更快。面对铁证,慕婉茵无法狡辩。尽管她在导师面前痛哭流涕,解释说是一时情绪冲动,想气一气林淼,才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并再三保证师弟实际贡献很小。但学术委员会对此类行为历来是零容忍。最终处罚严厉:论文立即撤稿,给予慕婉茵记大过处分,延期毕业两年。她的学术履历上被永久烙上了“学术不端”的印记,前途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然而,林淼也并未完全幸免。医院方面认为他处理此事的方式过于激烈决绝,将私人矛盾直接上升至公开实名举报,给医院与其所属高校之间的良好合作关系带来了显着的负面影响和尴尬。经过内部会议讨论,虽然认可他维护自身权益的行为,但仍决定给予他院内警告处分,并从原本前景光明、技术含金量高的ICU科室,降职调任至一个位于郊区、工作清闲但也近乎边缘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
消息传出,在他们共同的朋友圈和医院科室里引起一片哗然。一段原本令人羡慕的校园恋情,最终以如此惨烈的方式两败俱伤,令人唏嘘。
面对这个戏剧性的职业转折,林淼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平静。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依赖医院光环和职位来定义自身价值的青年医生了。凭借之前在高强度临床岗位享有的极高薪资,尤其是频繁受邀到全国各地“飞刀”做手术所积攒下的丰厚报酬以及成功的理财投资,他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这点降职减薪,对他实际的生活质量毫无影响。
他甚至隐隐感到一种解脱和轻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极其清闲,无非是看看感冒发烧、开开慢性病药、做做健康宣教,几乎每天都能准点下班,彻底告别了过去无休止的夜班、急诊手术和巨大的科研压力。生活节奏骤然慢了下来。
他很快冷静地搬出了市区住所,在市郊一个以绿化闻名的中档小区,租下了一个带有宽敞开阔露台的顶楼房子。这里光污染相对较少,视野极佳。
安顿下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实现一个在内心盘旋已久、却因忙碌工作和感情生活而一直搁置的念头——系统性地进行天文观测。他并没有满足于市面上常见的成品望远镜套装,而是直接联系了一位在天文台工作的老同学,赵沂。
“喂,老赵,忙不?咨询你个专业问题。”他拨通电话,开门见山。
“哟嗬?林大医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对咱们这仰望星空的穷行当感兴趣了?改行啦?”对面传来熟悉而调侃的声音。
“算是发展点业余爱好,清静清静。”林淼笑了笑,“想弄套靠谱的家用观测设备,预算不是问题。”
“哦?有什么具体要求?打算看星星还是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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