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雁门关的轮廓晕染得愈发沉凝。白日围歼狄兵的欢呼声早已消散,关隘内只剩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与战马的轻嘶,交织成边境深夜特有的静谧。
李凤瑶回到临时营房时,肩头的铠甲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她卸下沉重的银白铠甲,露出里面玄色劲装,胸前衣襟处竟也渗着一丝暗红——白日与可汗缠斗时,对方垂死挣扎的弯刀划破了皮肉,只是当时战况激烈,她压根没顾上理会。
“嘶——”指尖触到伤口时,李凤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伤口不算深,却长约两寸,此刻才后知后觉地传来灼痛感。她正想叫军医,营帐门帘却被轻轻掀开,萧战提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就知道你没处理伤口。”他快步走到床边,将木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军医备好的金疮药、绷带和干净的布条,“白日里看你抬手时动作僵硬,就猜你肯定受伤了,特意让军医配了最好的药。”
李凤瑶看着他熟练地拿出布条,沾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征战沙场的武将,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小伤也得好好处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萧战抬眼看她,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认真,“以后再打仗,不许这么拼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他话没说完,却被李凤瑶伸手按住了手背。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覆在他粗糙的手背上:“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身为将领,冲锋陷阵本就是职责。再说,有你在身边护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萧战心中一暖,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他将金疮药均匀地涂在伤口上,再用绷带仔细缠好,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结:“好了,这药药效好,过两天就能结痂。晚上睡觉别压着这边,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叫我。”
“知道了,啰嗦。”李凤瑶笑着推了他一下,目光却落在床头的一个锦盒上。那锦盒里装着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石头,正是她从秘境中带出的宝物,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平日里与普通石头无异,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她莫名的安心感。
就在这时,那块青色石头突然微微亮起,发出柔和的青光,紧接着竟开始轻微震动起来,频率越来越快,光芒也愈发刺眼。
“这是怎么回事?”萧战也注意到了异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满是警惕。他之前见过这块石头,却从未见它如此异动。
李凤瑶心中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前世她带着这块石头征战时,也曾有过一次类似的情况——那一次,北狄趁着深夜大雨偷袭,若不是石头提前预警,她和手下将士恐怕早已葬身火海。
“不好!有危险!”李凤瑶猛地站起身,不顾伤口的牵扯,一把抓过床头的虎头长枪,“这石头只有在遇到致命危险时才会这样,北狄很可能要夜袭!”
萧战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深知李凤瑶的判断从未出错,更何况这石头的异动如此明显。“我这就去召集将士们!”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李凤瑶叫住他,眼神锐利如鹰,“现在还不知道北狄的偷袭方向和兵力,不可贸然惊动全军,以免打草惊蛇。你立刻去通知岳父大人和几位核心将领,让他们悄悄集结精锐部队,分别守住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再让巡逻士兵加倍警惕,密切观察关隘外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发信号。”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士兵们将火把都用黑布蒙上,只留少量暗哨照明,避免让北狄看清关隘内的部署。告诉将士们,沉住气,等北狄靠近了再动手,务必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我这就去办!”萧战不再犹豫,转身大步冲出营帐,脚步急促却沉稳,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李凤瑶也迅速换上铠甲,提着虎头长枪走出营帐。夜色浓稠,关隘内的灯火果然都被黑布蒙上,只剩下零星几点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道路。将士们在将领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集结,个个手持兵器,眼神坚定,没有一人发出声响,显然是常年征战练就的默契。
李都尉已经带着一队士兵守在北门——这里是雁门关最薄弱的环节,也是最有可能被偷袭的地方。见到李凤瑶赶来,他压低声音道:“凤瑶,你确定北狄会夜袭?”
“九成把握。”李凤瑶点头,目光扫过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这石头从未出过差错,而且白日我们俘虏了可汗,北狄必然气急败坏,想要趁夜偷袭,救回可汗,顺便夺回一些失地。他们以为我们刚打了胜仗,必然放松警惕,这正是他们的机会。”
“哼,他们想错了!”李都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们大夏的将士,可不会因为一场胜仗就掉以轻心。今晚,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凤瑶走到城墙边,俯身向下望去。关隘外是一片开阔的旷野,夜色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可越是安静,她心中的危机感就越强烈,那块秘境石还在怀中震动,光芒丝毫没有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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