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咕噜”声,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带进些许京城初春的微凉气息。
李凤瑶坐在车厢内侧,指尖轻轻按着萧战胳膊上的包扎布条,眉头微蹙:“还疼吗?方才在崖下看你脸色都白了。”
萧战侧着身,左臂被妥善固定在胸前,脸上却不见半分痛色,反而笑得眉眼弯弯:“有瑶瑶亲手包扎,疼也变成甜的了。再说不过是蹭破点皮,比起你前世在狼牙崖受的伤,这算什么?”
他说着,抬手想去碰李凤瑶的脸颊,动作到了半空又想起她忌讳旁人随意触碰,便顺势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倒是你,方才拓碑时那样专注,石头掉下来都没察觉,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李凤瑶心中一暖,避开他的触碰,转而拿起身边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那张从狼牙崖石碑上拓下来的拓片。宣纸之上,深色的纹路清晰可见,与太庙镇国玺上的纹路隐隐相合,只是中间夹杂着几个扭曲古怪的文字,像是刻碑之人随手画下的符号,又带着某种古老文字的韵味。
“你看这纹路,”她指着拓片中央的一道曲线,“和镇国玺正面的龙纹走势几乎一致,只是这里多了个分支,像是指向某个方向。”
萧战凑近细看,鼻尖几乎要碰到宣纸,温热的气息拂过李凤瑶的指尖,让她微微一顿。他浑然不觉,目光紧锁拓片:“确实像,而且这几个字……我好像在父皇的藏书阁里见过类似的,只是记不清在哪一卷了。”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太学的张老先生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前朝典籍,咱们先去太学找他问问,说不定能解开这些字的意思。”
李凤瑶点头应下,将拓片仔细收好。马车很快驶入太学街,街两旁古木参天,学府朱红色的大门巍峨矗立,门口悬挂着“为国育才”的匾额,透着庄重肃穆之气。
两人下了马车,萧战的侍卫早已提前通报,太学祭酒亲自迎了出来,见萧战胳膊上缠着布条,脸色微变:“殿下,您这是……”
“无妨,一点小伤。”萧战摆了摆手,直奔主题,“本王今日来,是想请张老先生帮忙看看一样东西,劳烦祭酒引路。”
祭酒不敢怠慢,连忙引着两人往后院的书房走去。穿过几重庭院,便见一座雅致的小院,院内种着几株腊梅,虽已过了花期,枝头仍有残香萦绕。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约的翻书声。
“张老先生,靖王殿下前来拜访。”祭酒轻声敲门。
门内的翻书声顿止,片刻后,一位白发苍苍、身着青色儒衫的老者打开房门,正是太学最负盛名的张老先生。他目光浑浊却有神,扫过萧战和李凤瑶,最终落在萧战受伤的胳膊上,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殿下何故受伤?”
“老先生不必挂心,”萧战拱手行礼,“今日前来,是有一物想请老先生鉴别。”
张老先生侧身让两人进屋,书房内陈设简单,四壁皆为书架,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书卷的陈旧气息。他示意两人落座,侍女奉上清茶,才缓缓开口:“殿下有何宝物,不妨拿出来瞧瞧。”
李凤瑶从布包中取出拓片,轻轻铺在案几上:“老先生,这是我们从狼牙崖一处石碑上拓下来的,上面的纹路与太庙镇国玺相似,只是这几个文字无人能识,想请老先生指点迷津。”
张老先生戴上手边的老花镜,俯身仔细端详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拓片上的纹路,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片刻后,他的手指停在那几个古怪的文字上,眉头渐渐拧起,嘴里念念有词。
萧战和李凤瑶对视一眼,都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张老先生才直起身,摘下老花镜,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殿下,娘娘,这纹路确实与镇国玺上的纹路同源,应当是前朝之物无疑。只是这文字……”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老夫研究前朝典籍五十余年,见过的古文字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字形。它既不像前朝官方通用的篆书,也不似民间流传的俗字,倒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秘文。”
李凤瑶心中一沉:“老先生也认不出吗?”
“认不出全貌,但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的轮廓。”张老先生指着最左边的两个字,“这个字,轮廓与‘时空’二字的古体有些相似,而这个字,像是‘玺’字的变体。至于剩下的几个,笔画扭曲,老夫实在无从揣测。”
“时空?玺?”萧战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闪过思索之色,“难道这石碑上的文字,真的和时空裂隙、镇国玺有关?”
张老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殿下知道时空裂隙?”
“只是偶然得知一些传闻。”萧战含糊带过,不想过多透露穿越之事,“老先生,有没有可能找到解读这种秘文的方法?”
张老先生沉吟片刻,缓缓道:“可能性不大。前朝覆灭时,宫中藏书被焚毁大半,许多秘文典籍都已失传。老夫的书房里有一套《前朝文字考》,是目前存世最完整的前朝文字资料,殿下和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拿去翻阅,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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