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莲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储秀宫西院那场未遂的毒计,非但没能伤到李凤瑶分毫,反而折了她买通的北狄侍女,更让她成了整个储秀宫暗地里的笑柄。那些昔日巴结她的秀女,如今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疏远。刘嬷嬷前去“教导规矩”,竟也被那李凤瑶三言两语顶了回来,连带着七皇子都明目张胆地偏袒!
嫉妒、怨恨、不甘,如同毒藤般在她心中疯狂滋长、缠绕,最终凝聚成一个毁灭性的念头。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七皇子的青眼,出宫与父亲团聚的风光,还有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聪慧”、“胆识”……她要把这一切都烧掉!只要一把火,把李凤瑶连同她那令人作呕的清高一起烧成灰烬!看她还怎么勾引七皇子!看她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燎原,再也无法遏制。她开始偷偷收集引火之物,将平日里裁剪衣物剩下的边角料、一些干燥的枯叶,小心翼翼地藏在床下的一个旧包袱里。她观察着西院的作息,寻找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终于,在祭祀大典前夜,她等到了机会。或许是连日操劳布防,李凤瑶歇息得比平日稍早,西院的灯火也早早熄了大半。夜色深沉,秋风带着凉意,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正好掩盖细微的动静。
张莲儿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手心全是冷汗。她换上一身深色的旧衣,抱着那个塞满了引火物的包袱,如同幽灵般溜出自己的房间,借着建筑物的阴影,蹑手蹑脚地朝着西院摸去。
储秀宫夜间虽有巡逻,但频率不高。她屏住呼吸,躲过一队提着灯笼走过的太监,终于来到了西院墙外。李凤瑶所住的厢房窗户紧闭,里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就是现在!
张莲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她蹲下身,颤抖着手打开包袱,将里面的碎布、枯叶胡乱堆在窗根下,又从怀里摸出偷偷从厨房顺来的火石。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但脑海中李凤瑶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瞬间又点燃了她所有的恨意。
“咔哒……咔哒……”火石碰撞,溅起几点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她紧张地回头张望,四周依旧寂静。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敲击火石。
然而,就在第二簇火星即将引燃那堆干燥的引火物时——
“唰!”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侧的阴影中猛地窜出!动作快如闪电!
张莲儿只觉手腕一阵剧痛,已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火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她的胳膊被反拧到背后,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按倒在地,脸颊重重磕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痛得她眼前发黑,连惊呼都卡在了喉咙里。
“唔……放……放开我!”她挣扎着,嘶声喊道,声音因恐惧和疼痛而变形。
火把瞬间亮起,驱散了黑暗。春桃举着火把,小脸气得通红,怒视着被两名健壮禁军死死押在地上的张莲儿。另外几名禁军则迅速上前,将那堆尚未点燃的引火物踢散、收缴。
“张莲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纵火!”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若是晚上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李凤瑶早已从春桃之前汇报的张莲儿与北狄侍女接触、以及她近日行为愈发反常中,察觉到了危险。她并未声张,只是暗中吩咐了春桃,并通过萧战,调派了几名绝对可靠的禁军,日夜轮班,暗中盯着张莲儿的举动。果然,等到了她狗急跳墙的这一刻!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萧战也快步赶了过来。他显然是刚从忙碌的布防事务中抽身,脸上还带着疲惫,但当看到地上散落的引火物和被押着的张莲儿时,那双眸子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
“张莲儿!”萧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在寂静的夜里炸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构陷、生事,本王念在同为秀女,已多次容情!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至此,竟敢在宫中行此纵火大罪!你是想烧死李秀女,还是想将这储秀宫,将这整个皇宫都付之一炬?!”
张莲儿被押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火光照亮了她扭曲的面容,那双曾经还算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疯狂与不甘,她尖声叫道:“是!我就是想烧死她!李凤瑶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殿下你的青睐!凭什么她父亲能官复原职!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我就是要烧了她!烧了她的一切!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她状若疯癫,言语恶毒,再无半分官家小姐的仪态。
萧战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彻底的厌恶与冰寒。他不再看她,转向那几名禁军,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莲儿蓄意纵火,危害宫闱,罪证确凿!按大夏宫规律法,此等行径,当削去秀女身份,贬为庶民,即刻押送宗人府查办,永不叙用!给本王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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