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门口那个逆光的身影上,瞳孔里是惊骇。
顾衍?
那个新闻里确认陷入深度昏迷,仅靠仪器维持生命的男人?
他怎么会站在这里!
齐伯年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一寸寸龟裂。
他眼里的血色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片见了鬼的惨白。
“你……你……”
他抬起的手指剧烈地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溪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那双倔强地蓄满雾气,却不肯落泪的眼眸,堤防轰然倒塌。
是她的神,她的信仰,来接她了。
顾衍的视线穿过一张张面孔,落在了那个正要弯下膝盖的身影上。
当他看到她时,他眼中的寒渊,轰然炸裂。
那是一种要将这世间一切焚烧殆尽的暴怒。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到林溪面前,长臂一伸,将她从地上拽起,狠狠箍进自己怀里。
他的胸膛滚烫,力道大得要将她的骨骼都嵌进自己血肉。
“对不起。”
“让你受委屈了。”
林溪在他怀抱里用力摇头,滚烫的泪砸在了他的西装上。
他不是来晚了。
他是在等,等这条毒蛇最得意忘形时,再一击毙命!
“你……你们……”
齐伯年终于从惊骇中挣脱,他指着紧拥的两人,气血攻心,脸涨得发紫。
“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到了这一步,他要是还不明白,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什么昏迷,什么股价崩盘,什么豪门梦碎。
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
“算计你?”
顾衍缓缓松开林溪,用眼角的余光,如同睥睨蝼蚁般扫向齐伯年。
“齐伯伯,”他轻声唤着这个称呼,带着刺骨的寒意,“比起您这三十年,处心积虑,谋财害命,我们这点伎俩,又算得了什么?”
齐伯年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了!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不可能!
“很意外?”顾衍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抬起手,朝空气微微一动。
会议室巨大的投影幕布豁然亮起。
周扬的声音通过隐藏的扩音器,冰冷地回荡:“齐伯年先生与境外‘创始会’高层的通话录音。”
幕布上,齐伯年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响彻全场。
“……对,那女人已经上钩了,蠢得可怜!不出十分钟,她就会当着全京市媒体的面,跪下来求我!”
“放心,只要协议一签,‘天枢’的核心数据,就是我们的了!”
“轰——!”
录音放出,全场哗然!
记者们疯了一样将镜头对准齐伯年,闪光灯要将他脸上的伪善都扒下来!
那些被收买的董事,更是面如死灰。
“不……这不是我!这是合成的!是污蔑!”
齐伯年彻底乱了阵脚,状若疯癫地嘶吼。
“污蔑?”
顾衍转过身,一步步向他走去。
那迫人的气场,压得齐伯年连连后退。
“那这个,也是污蔑吗?”
幕布上的画面陡然切换。
一份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绝密尸检报告。
报告属于一个年轻人——顾白。
死因一栏,红字标注的结论触目惊心:【死于“妥因”类神经药物中毒后,引发的车辆失控。】
报告下方,是另一份文件,解释了这种药物的来源——二十年前,“创始会”秘密实验室的独有产物。
顾白!顾衍的二哥!
齐伯年的身体剧烈一晃,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
“是你。”顾衍的声音没有起伏,“为了扫清障碍,你设计‘车祸’,杀了我二哥。”
他的目光,落在了齐伯年手腕那串紫檀佛珠上。
“这串佛珠,是我二哥送你的吧?他说,希望你能岁岁平安。”
顾衍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珠。
“我们顾家,待你如至亲。你戴着他送的东西,午夜梦回,就不怕他来找你索命吗?!”
“啊——!”
这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齐伯年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猛地跌坐在地,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绝望的嘶吼。
“我没有错!是顾奕宏!是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是你们顾家挡了我的路!”
“成王败寇!我只是输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癫狂大笑,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分明就是一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
就在这片混乱中,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群荷枪实弹的国际刑警走了进来。
为首的金发男人径直走到齐伯年面前,亮出证件,用毫无感情的中文冷酷宣判。
“齐伯年先生,你因涉嫌多起跨国金融犯罪、洗钱、故意杀人以及危害国家安全罪,现予以正式逮捕!”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他曾经翻云覆雨的双手。
曾经高高在上的“钟摆”,此刻,像一条死狗,被拖出了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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