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英雄?”
武力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悲愤:
“狗屁!等待我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祭坛研究中心的实验!惨无人道的实验!切片、采样、能量抽取……他们把所有参赛者都当成可回收的耗材!”
“我逃出来七次,又被抓回去七次。最后一次,我几乎要被分解的时候,被‘联盟’的人救了。”
“联盟?”
李四特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异能者联盟。里面都是些像我一样,从祭坛活着出来,又躲过官方和各方势力追捕和实验的倒霉蛋。
有想毁灭一切的疯子,也有像我这样,只想宰了抓我们那帮混蛋的傻子,还有更多的是想安稳活着的可怜人。”
武力的语气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
他掐灭烟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四特:
“至于刚才追你那些人背后的‘祭坛应对中心’,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势力。
真正麻烦的,是那些穿外骨骼机甲戴着面具的家伙。”
他抬起手,骨刺的尖端在布满灰尘的机器外壳上,迅速而精准地划出一个图案——一个钛银与暗紫交织的六边形蜂巢,内部是无限咬合的精密齿轮组。
“他们自称‘逻各斯’组织,一个信奉机械智能,视我们这些异能者为‘高级试验品’的变态组织。他们也在搜集黄金,似乎在谋划什么大动作。”
武力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肯定,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李四特心上:
“而你长大的那个黑龙寨……”
“就是逻各斯组织,设在西南地区的一个黄金前哨站。”
李四特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祭坛赌约、异能者联盟、官方祭坛研究中心、逻各斯组织……还有那个养育他压迫他,让他恨之入骨却又无比熟悉的黑龙寨!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意外获得超能力,需要应对的不过是现实的黑恶势力和不公的家庭。
可现在,武力的一番话,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撕开了这个世界的表皮,露出隐藏其下那庞大而狰狞的黑暗一面!
他的个人命运,从他赢得那场祭坛赌约,甚至可能更早,就已经与这些隐藏在幕后的巨大阴谋和势力,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无处可逃。
李四特看着眼前这个亦师亦父,浑身布满秘密与伤痕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脚下的路,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也更加……波澜壮阔。
而他的复仇,似乎也不再仅仅是个人的恩怨情仇。
李四特不敢相信的向阿曼达求证,却得到一个近乎耍赖的答案:
【伦家只是一个笨笨的AI,哪里会知道这样的秘密哟!】
……
乌龙山像一头匍匐在湘西大地上的沉默巨兽,层峦叠嶂,云雾缭绕。
黑龙寨就嵌在山坳深处,几十栋黑瓦木墙的吊脚楼依山而建,远远望去,如同巨兽皮肤上顽固的藓斑。
李四特并没有听从武力的意见,去异能者联盟寻求庇护。
毕竟,连官方都靠不住,更何况一个劳什子联盟。
现在,李四特只敢相信自己,以及他拥有的强大异能。
告别武力后,李四特独自踏上了回山寨的路,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与以往被赶出家门或负气离开时的心境截然不同,这一次,他心中揣着一团冰冷的火焰,一种审视与复仇交织的复杂情绪。
武力透露的关于寨子的秘密,像一根毒刺,让他对那个冰冷无情的“家”,有了新的认知。
寨墙边那棵据说有百年树龄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下坐着几个抽着旱烟的老人,浑浊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漠然。
寨子里很安静,男人们大多“出山做事”去了,留下的妇孺见到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便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一种无形的压抑感,比山间的雾气还要浓重,笼罩着整个寨子。
他推开那扇熟悉又陌生的斑驳木门,吱呀声在寂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堂屋正中的竹椅上,奶奶正闭目养神,手里盘着两枚被磨得油亮的山核桃。
父亲李有德斜靠在椅子上,那条在多年前“做事”时瘸了的右腿微微弯曲,手里拄着一根充当拐杖的硬木棍,眼神像恶狼一样,在他进门的瞬间就锁定过来。
“还知道回来?”李有德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钱呢?”
没有任何寒暄,直奔主题。
一如既往。
李四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肩上那个空瘪的背包扔在角落的条凳上。
他注意到母亲正端着猪食盆从后院走进来,看到他时,脚步微微一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李有德冰冷的视线扫过后,又迅速低下头,快步走进厨房,只留下一个瘦弱而沉默的背影。
“哑巴了?老子问你话呢!打工挣的钱呢?”
李有德用木棍重重杵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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