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界光已漫到凌冽脚边。他的靴底接触到黑雾,瞬间化作飞灰,但光纹立刻在脚踝处凝结成新的冰层,将黑雾挡在外面。
“老亲卫长说得对,平衡之道不是填窟窿。”凌冽笑了笑,光纹爬上他的脸颊,像一张银色的面具,“是找到让窟窿自己愈合的法子。”
他猛地抬手,冰核的蓝光与他的光纹同时炸开。银白与淡蓝交织成一道光柱,从玄冰窖直冲天际。断界光的黑雾被光柱裹住,发出刺耳的尖啸,那些漆黑在光中翻滚、消散,露出里面一点极淡的银——竟是一缕被熵能污染的平衡光纹。
凌冽的光纹主动缠了上去。银白与银灰在光柱中纠缠,像两条厮杀的蛇。他的灵脉在剧烈震颤,嘴角溢出的血珠刚落地,就被冻成了冰晶。
“这是……‘有无之域’的本源光?”刘影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想净化它,不是消灭它!”
平衡之道,从来不是非此即彼。有与无,本就是一体的两面——断界光的“无”,源于被扭曲的“有”。
凌冽没回答。他能感觉到那缕污染的光纹里藏着的记忆:三神与熵母的最初约定,不是对立,而是共生;平衡之心的本质,不是死守不变,而是在有无之间找到流动的韵律。这些记忆像冰锥,扎进他被光纹灼烧的灵脉里。
当最后一丝灰被银白吞噬,光柱骤然收缩,化作一道光纹,钻进凌冽的掌心。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冰壁,才没栽倒。光纹在他掌心流转,比之前更亮,尾端却多了一抹极淡的灰——那是断界光留下的印记,也是“有无相生”的证明。
刘影冲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小臂上,光纹像一道融化的冰痕,正慢慢隐去。
“阿萤说对了。”凌冽望着冰核,声音轻得像叹息,“平衡不是光纹刻出来的,是活出来的。”
玄冰窖外,归心峰的雪又开始下了。这一次,雪落在凌冽的肩头,没有被光纹冻结,只是静静融化,留下一点微凉的湿痕。
刘影忽然发现,悬冰崖上那些被他抚过的霜花,纹路里多了一丝极淡的暖意——像雪地里刚探出头的草芽,带着一种不必言说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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