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和变异鼠特有的骚臭味还黏在手上,挥之不去。林烨背着那两块来之不易、却让人毫无食欲的肉,在废墟的阴影间快速穿行。他不敢停留,猎杀时的动静和丢弃残骸的血腥味都可能是招来危险的信号。
天空比之前更加阴沉,昏黄的光线逐渐被一种更深的、泛着污绿色的铅灰色取代。空气变得滞重闷湿,风似乎也停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沉甸甸地笼罩下来。
林烨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不是来自已知的威胁,而是源于这种正在急剧变化的天象。废土的天气,恐怕不是什么和风细雨。
他加快脚步,目光锐利地搜索着可以暂时容身的地方。之前的那个地下据点太远,而且只有一个出口,并非理想选择。他需要一个新的、至少能抵挡一阵的避难所。
终于,在一堆坍塌的墙体和高大金属货架形成的夹角里,他发现了一个空间。那似乎是一个小型仓库的残留部分,三面有还算完整的墙壁,顶部由几块巨大的、严重锈蚀但尚未完全穿透的金属板交错搭盖着,形成了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三角区。入口处散落着杂物,稍加清理就能形成一个狭窄的通道。
就是这里了!
他手脚并用,快速将入口处的碎石和破烂清理开,弄出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缝隙。内部空间不大,约莫三四平米,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和一些不知名的碎屑,空气浑浊,但至少头顶有遮盖。
他刚把背包和长矛拖进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嘀嗒”声。
一开始很稀疏,一两声敲打在头顶的金属板上,清脆,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能腐蚀一切的粘稠感。
很快,“嘀嗒”声变得密集,连成一片,最终化为令人头皮发麻的“哗啦”声。
不是雨。
是酸雨。
灰绿色的、带着刺鼻气味的雨滴从天而降,砸落在废墟上。雨水接触到的金属表面立刻冒出滋滋的白烟,留下迅速扩大的锈蚀斑痕。混凝土被雨水浸湿,颜色变深,散发出更浓烈的霉腐气味。甚至连一些顽强生长在缝隙里的、颜色诡异的苔藓地衣,也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发黑枯萎。
林烨趴在入口缝隙处,心惊胆战地看着外面如同被泼了强酸般的景象,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毫不怀疑,这雨水要是直接淋在人身上,绝对会皮开肉绽,甚至骨头都会被腐蚀!
幸好…幸好找到了这个地方!
但庆幸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嘀嗒…嘀嗒…”
几滴冰凉刺骨的雨水,突兀地滴落在他后颈上,带来一阵轻微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刺痛感!
林烨猛地抬头,心脏骤停。
头顶上方,一块锈蚀得最严重的金属板接缝处,正不断地渗漏下灰绿色的酸雨!水滴越来越密集,在地上迅速积起一小滩浑浊的液体,还在不断冒着细微的白泡!
这个避难所,根本不防水!
“操!”他低骂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开那不断扩大的滴漏区域,缩到角落里。
但很快,另一处接缝也开始渗漏!然后是第三处!
滋滋的腐蚀声和嘀嗒的落水声如同恶毒的咒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灰绿色的雨水无情地渗透下来,地面上的水洼越来越多,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空气都变得灼喉。
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这个小小的三角区就会变成一个充满腐蚀性雨水的闷罐!他要么被淋透腐蚀,要么被迫冲出去面对外面的酸雨暴雨!
必须堵住漏点!
林烨瞬间做出判断。他一把抓过背包,从里面翻找出所有可能用来堵漏的东西——那件破得不成样子的格子衫,几块相对平整的金属片,甚至包括那两块用布包着的变异鼠肉(现在顾不上了)。
他试图跳起来,用金属片去挡住最大的漏缝,但缝隙在高处,他够起来十分吃力。刚把金属片塞上去,因为锈蚀和雨水打滑,又很快脱落下来,溅起一片危险的酸水。
用破布去塞?布料很快被雨水浸透、腐蚀,根本无济于事!
情况迅速恶化,漏点越来越多,雨水几乎是无孔不入。他的鞋子裤脚已经被溅起的酸水打湿,传来一阵阵灼痛。空间里弥漫的白烟更加浓密,呼吸都变得困难。
“系统!扫描结构!计算最佳堵漏方案!快!”林烨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吸入刺激性气体而带着剧烈的咳嗽。
【扫描中…结构完整性:39%,多处锈蚀薄弱点…酸雨PH值:约3.1,强腐蚀性…】
【计算堵漏方案…材料分析…最佳方案:从外部覆盖阻隔。内部堵漏成功率低于17%。】
外部覆盖?他妈的他现在怎么出去覆盖?!
“内部!只能内部!模拟!用我有的材料!”林烨眼睛都红了,一边狼狈地躲避着滴落的酸雨,一边大喊。
【虚拟工坊启动…导入当前环境扫描数据…材料扫描…模拟开始…】
意识再次被拉扯,但这一次林烨强忍着精神上的抗拒和身体的极度不适,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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