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爷看向雷万钧,目光中带着审视:“这位是?”
“草民雷万钧,是个铁匠。”雷万钧不卑不亢,“祖传的手艺,对金石之物,略知一二。”
豫王爷沉吟片刻。矿脉乃机密,但眼前这老铁匠气质沉凝,不似寻常匠人,况且如今非常时期……
“好。”豫王爷终于点头,“本王稍后便安排人,带雷师傅去那被封的矿洞附近查看。只是需万分小心,那里仍有周秘书长的人看守。”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夹杂着女子低低的啜泣和劝阻声。
豫王爷眉头一皱,扬声道:“李总管,外面何事?”
那太监管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为难之色,低声道:“王爷,是……是七福晋和几位格格,听说来了能治病的高人,定要过来瞧瞧……”
话音未落,只见门帘一掀,一个穿着藕荷色旧旗袍、鬓发微乱的中年妇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闯了进来。她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不住地咳嗽,但眉宇间仍残留着一丝昔日的贵气。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病恹恹、神色惶恐的年轻女子。
那妇人一见豫王爷,未语泪先流,声音嘶哑:“王爷!您可得救救我们……救救孩子们啊!这日日咳血,浑身无力,眼见着……眼见着就不行了啊!”她说着,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那几个年轻女子也纷纷跪倒,低声哭泣起来,堂屋内顿时一片悲戚。
豫王爷连忙起身扶住那妇人,连声道:“七嫂莫急,莫急!你看,高人不是请来了吗?”他转向云中君,“仙长,您看……”
云中君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形容枯槁的女眷,沉声道:“诸位夫人、格格请起。且让贫道先诊视一番。”
他示意那七福晋伸出手腕,三指搭上脉门,闭目凝神。片刻后,又查看了她的舌苔、眼睑。明镜法师也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她们的气色。
良久,云中君松开手,对豫王爷道:“王爷,福晋与诸位格格所中之毒,与镇民同源,只因体质娇贵,病程更急,元气损伤尤甚。幸得发现尚早,未至油尽灯枯之境。”
他顿了顿,继续道:“解毒需内外兼施。贫道需先以金针渡穴,稳住她们心脉元气,再开一剂‘清灵化煞汤’,徐徐拔除体内阴毒。明镜禅师可辅以梵音静心咒,安抚神魂。只是……此过程漫长,且需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豫王爷急忙问道。
云中君目光转向雷万钧:“需以至阳至纯之物为引,化开药力,直抵毒根。雷师傅欲炼之‘星纹钢’,若成,取其淬火之时的第一道‘金气’,或可一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雷万钧身上。
雷万钧感受到那沉甸甸的期盼,深吸一口气,布满老茧的手微微握紧,沉声道:“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这已不仅仅是为了修复龙玦,或是探寻技艺的极致,更是为了眼前这些奄奄一息的生命,为了对抗那笼罩在皇室与百姓头顶的庞大阴谋。
陈继祖看着这一幕,心中波澜起伏。这幽深的别院,如同风暴眼中一片诡异的平静。外面是官军、是邪术、是滔天阴谋,里面是垂危的宗室、是落难的王爷、是身负绝技的奇人,还有他们这几个被卷入洪流的寻路人。
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后山那处被封的矿洞,和雷万钧炉中那尚未炼成的“星纹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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