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转向云中君和明镜法师,又看了看气度不凡的溥锡,缓缓道:“本王途经此地,听闻镇上有高人能解‘星殒之毒’,特来一见。却不知,这巡检司衙门,何时成了丹房药铺了?”他这话看似平常,实则机锋暗藏,直指王巡检等人假公济私,行那邪术炼丹之事。
王巡检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钱管事到底机灵些,忙磕头道:“回王爷话!是……是周秘书长吩咐在此办理军务,采集‘星星铁’。至于炼丹……小的们实在不知详情啊!这两位仙长和法师,是刚请来为镇上百姓治病的!”
豫王爷不置可否,目光落在那打开的紫檀木盒和丹方上,眉头微蹙。“星星铁……丹方……”他沉吟片刻,忽而对云中君道,“这位仙长,本王看你气宇不凡,这‘星殒之毒’,果真能解?”
云中君稽首道:“无量天尊。王爷明鉴,此毒虽厉,天地生克,自有法度。贫道或可一试。”
“好!”豫王爷点了点头,又看向明镜法师,“这位禅师是?”
“贫僧明镜,见过王爷。”
“嗯。”豫王爷不再多问,转而看向溥锡,语气缓和了些,“溥锡,你怎么也在此地?”
溥锡上前行了家礼,恭敬答道:“回王叔话,侄儿……侄儿途经此地,偶遇不平。”他简单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尤其是官军强掳民女做“药鼎”之事。
豫王爷听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虽处境艰难,但毕竟天潢贵胄,听得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胸中一股怒气也是难以抑制。他冷冷地扫了王巡检和钱管事一眼,那二人吓得几乎瘫软在地。
“周秘书长……袁宫保……”豫王爷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他沉默良久,忽然对云中君道:“仙长,本王欲请你与禅师,随我一行,前往一处所在。那里……或许有更多受此毒害之人,需高人解救。不知二位可否移步?”
云中君与明镜法师对视一眼,皆看出这位王爷似乎另有隐情,且与这“星星铁”及周秘书长的阴谋密切相关。
“救人济世,乃贫道本分。”云中君应道。
“阿弥陀佛,敢不从命。”明镜法师也颔首。
豫王爷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随即对那太监管家道:“备车。请仙长、禅师,还有……溥锡贝子,一同前往。”他特意点明了溥锡,似乎有意让他参与。
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巡检和钱管事,淡淡道:“此地之事,你二人暂且维持,不得再行掳掠妇女之事。若再犯,本王定不轻饶!”
“嗻!嗻!奴才遵命!”王、二人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
豫王爷不再多言,转身便走。云中君、明镜法师、溥锡、陈继祖等人紧随其后。雷万钧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他心系那“星星铁”的炼制,觉得跟着这位王爷,或许能有更多发现。
一行人出了衙门,只见门外已备好几辆马车,还有一小队精锐的王府护卫。那些护卫眼神锐利,行动整齐,远非王巡检手下那些兵痞可比。
马车驶动,并未离开星陨镇,而是朝着镇子后山,那片黑色石林的方向行去。
陈继祖坐在车里,心绪难平。豫王爷的突然出现,将本就复杂的局面引向了更深的迷雾。这位落魄王爷为何来此?他要带他们去何处?那里又有怎样的秘密,与周秘书长、袁宫保,乃至这大清的江山社稷,有着怎样的关联?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死气沉沉的镇子,还有远处那如巨兽匍匐的黑色石林,只觉得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沉沉地笼罩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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