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李双林握着电话的手骤然收紧,“什么时候的事?具体什么情况?”
孙莉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徐芸是我们从市审计局借调来的骨干,注册会计师,经验丰富,心细如发。她主要负责追查‘永丰地产’几个项目土地出让金缴纳异常和关联资金往来。今天下午下班后,她说约了一个以前在‘永丰地产’财务部工作过、后来辞职的知情人见面,想再核实一些细节,地点定在市区一家比较安静的咖啡馆。她跟我请了假,说大概两小时回来,最迟不会超过晚上九点。”
孙莉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可是,九点半她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先是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关机了。我意识到不对,立刻联系了那个知情人,对方却说……徐芸根本没去!他一直在咖啡馆等到八点半,没见到人,以为徐芸不来了,就自己走了。”
“咖啡馆附近的监控呢?”李双林沉声问。
“我联系了赵铁军副局长,他已经派人去调取了。但徐芸从我们工作组驻地出去后,是打车走的,出租车行踪还在查。市长,徐芸手里有一份她初步梳理出的‘永丰地产’资金异常流转图表,涉及几个空壳公司和几个……身份比较敏感的个人账户,虽然还不是最终证据,但方向性很强。她失踪前,情绪很正常,还跟我说这次可能摸到大鱼了……”孙莉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后怕。
李双林的心沉了下去。徐芸的失踪,绝不可能是意外或普通的治安案件。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正在调查贺广财核心产业关键线索的审计人员突然失联,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狗急跳墙,采取了极端手段,企图掐断调查线索,甚至可能是想从徐芸口中逼问出调查进展或抢夺她手中的资料。
“孙局,你立刻通知工作组所有成员,尤其是直接参与贺广财案调查的同志,加强安全防范,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单独外出,夜间必须结伴。工作组驻地安保立刻升级。”李双林迅速下令,“我马上联系赵铁军和吴峰。”
他挂断孙莉的电话,立刻拨通了赵铁军的手机:“赵局,徐芸失踪的情况我知道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赵铁军的声音透着熬夜的沙哑和凝重:“县长,我刚看完咖啡馆附近的监控。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徐芸在离我们驻地两条街的地方上了一辆出租车。通过车牌,我们找到了司机。司机说,徐芸上车后说的目的地确实是那个咖啡馆,但车子开到半路,经过一个相对僻静的路段时,徐芸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突然让司机改道,去城东的‘老码头’仓库区。司机觉得有点奇怪,但客人要求,他就照办了,大概六点十分左右把徐芸送到了老码头附近的路口。之后徐芸去了哪里,司机就不知道了。”
“老码头仓库区?”李双林眉头紧锁。那是江阳市早年货运码头搬迁后留下的一片废弃和半废弃的仓储区,地形复杂,人员混杂,监控稀少,是干脏活的“理想”地点。
“对,我们调取了老码头周边几个还能用的治安监控,画面很模糊,只看到一个疑似徐芸身影的女性在路口下车后,走向了仓库区深处,之后就从监控盲区消失了。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进行地毯式搜索,但那里面积太大,废弃建筑多,晚上搜寻难度很大。”赵铁军汇报。
“那个让徐芸改道的电话,查了吗?”李双林问。
“查了。是一个不记名的太空卡,最后一次通话就是打给徐芸,之后就一直关机,定位不到。技术部门正在尝试通过基站信息分析持有人的活动轨迹,但需要时间。”
李双林握紧了拳头。对方准备充分,用了不记名电话,选择了监控盲区,行动干净利落。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犯罪!
“赵局,我判断徐芸同志很可能被与贺广财案相关的犯罪分子控制或绑架,目的是阻止调查、获取情报甚至销毁证据。情况非常危急,必须动用一切手段,以最快速度找到人!”李双林语气严峻,“我授权你,调动所有必要警力,包括技术侦查、警犬、无人机,对老码头仓库区及周边进行拉网式排查。同时,扩大搜索范围,排查所有进出城通道、车站、码头,防止嫌疑人将徐芸转移出城。通知交警部门,协查可疑车辆。我马上向陈静书记和杨书记汇报,请求市局乃至省厅的技术和力量支持!”
“是!我立刻部署!”赵铁军领命。
李双林又拨通了吴峰的电话:“吴书记,徐芸失踪,很可能与我们调查的案子有关。你立刻协调纪委内保部门,加强对我们所有办案人员及家属的安全保护。同时,对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线索和涉案人员,重新进行风险评估。我怀疑,对手的反扑已经从‘软’的施压和收买,升级到了‘硬’的暴力犯罪层面。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安排完这些,李双林立刻分别给市纪委书记陈静和县委书记杨国威打了电话,紧急汇报了情况。陈静书记闻言大怒,当即表示市纪委会全力协调市局,并上报省纪委,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审计人员安全,严惩犯罪分子。杨国威书记也指示,清源县所有力量无条件配合市里行动,同时要求李双林务必注意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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