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李双林没安排正式公务。他换上一件普通的夹克，跟母亲和肖雅琴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随便转转，便一个人走出了家门。
没有让司机跟，也没通知任何部门。他就想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走走看看，听听最真实的声音。
秋日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沿着老城区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这条街他以前来过，两旁的梧桐树叶开始泛黄，偶尔飘落几片。路边有下棋的老人，有嬉闹的孩童，有匆匆赶路的年轻人，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路过一个刚完成外立面改造的老旧小区门口，几个大爷大妈正坐在新修的花坛边晒太阳、闲聊。李双林放慢脚步，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这墙刷了就是不一样，看着亮堂多了！”一个大妈摸着崭新的墙面感慨。
“光是刷墙有啥用，关键是里头，听说马上要改水管了，这下可好了，再也不用喝黄水了。”另一个大爷接口。
“是啊，李县长说话还是算数的，说了改造，就真动了。以前哪敢想啊。”
“哎，你们说，这李县长年纪轻轻的，咋这么能干呢？才来多久，感觉咱清源变了样似的。”
“听说人家是大学生，有文化，脑子活，关键是心里装着咱们老百姓。你看他收拾那些贪官、整治那些奸商，多解气！”
“就是，我儿子在开发区那边干活，说现在厂里订单多，工资都涨了，还说县里帮着培训技术，以后能当老师傅呢！”
“希望这好光景能长久啊，可别像以前似的，一阵风……”
议论声嗡嗡的，朴素，真实，有肯定，也有隐隐的担忧。李双林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心里五味杂陈。老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生活能实实在在变好，政策能持续稳定。他们不关心什么复杂的宏观政策、债务风险，他们只关心家里的水干不干净，门口的路平不平坦，工作有没有着落，口袋里的钱能不能多一点。
一句“李县长说话还是算数的”，比任何上级的表扬都让他感到珍贵。这是用一点一滴的实际行动，慢慢积累起来的信任。
他继续往前走，拐进一条小街，这里有个自发形成的早市，卖菜的、卖早点的、卖日用品的，热闹得很。他在一个卖豆腐脑的摊子前坐下，要了一碗咸的。
摊主是位五十多岁的大姐，手脚麻利，舀豆腐脑、加调料、撒香菜，一气呵成。
“大姐，生意不错啊。”李双林随口搭话。
“还行还行，凑合过日子。”大姐很健谈，“比前两年强多了。以前这条街脏乱差，城管来了就撵，生意做不安生。现在好了，划了专门的区域，卫生也有人管，我们摆摊的也安心。听说这也是李县长搞的什么‘便民疏导点’？”
“好像是。”李双林点点头，吃了一口豆腐脑，味道很地道。
“这个李县长，是干实事的人。”大姐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你看啊，不光管我们这些小摊贩，那边老刘家的儿子，以前游手好闲，现在被街道介绍到新开的厂里去了，听说干得挺起劲。还有前头王奶奶，孤寡老人，社区现在隔三差五就有人去看，送米送油。这些事，以前可不多见。”
大姐的话匣子打开，说的都是街坊邻里的小事，但桩桩件件，都连着政府政策的“最后一公里”。李双林静静地听着，心里很踏实。政策好不好，不是看文件写得多么漂亮，而是看它能不能最终转化为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感受得到的实惠。
吃完付钱，大姐找零时仔细看了李双林两眼，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哎，我看你有点面熟……你该不会是……电视上那个李县长吧？”
李双林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大姐您认错人了吧？”
“像，真像！”大姐又打量他几眼，摇摇头，“不过李县长多忙啊，哪有空来我这小摊吃豆腐脑。你快忙你的去吧。”
李双林笑着起身离开。走了几步，还能听见大姐跟旁边摊位的人小声说：“刚才那人，长得可真像李县长……”
这种被认出来又没被确认的微妙感觉，让他觉得很有趣，也更接地气。
离开早市，他信步走到城边刚通车不久的一条新路上。这条路是连接开发区和县城的主干道，以前坑坑洼洼，现在平坦宽阔，路灯整齐，绿化带也初具规模。不时有满载货物的大货车或上下班的小轿车驶过。
他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一个骑着电动车、载着工具箱的中年汉子在他旁边停下，似乎在等人，也看着这条路感慨：“这路修得是真不赖！以前从厂里回趟家，颠得屁股疼，现在十分钟就到了。听说也是李县长力主修的，钱不够，还想了不少办法。”
李双林转头看他：“大哥在开发区上班？”
“是啊，在‘未来动力’的配件厂。”汉子很自豪，“以前在南方打工，听说家里这边有了好厂子，就回来了。工资不比外面低，还能照顾家里老人孩子。多亏了县里引来了好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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