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稍遏,伤兵营的恶臭依旧刺鼻。一日,营旁飘起奇异的荤香。只见朱樉正指挥伙夫熬煮大锅猪油。油花翻滚时,一大瓢草木灰浸出的浓碱水意外溅入滚油!
“滋啦——!”
油锅剧烈翻腾,白烟升腾。众人惊呼后退,朱樉也变了脸色。朱栋却一个箭步上前,夺过长棍在锅中用力搅动,挑起一团粘稠凝集的黄膏,眼中爆发出狂喜:“成了!油中精魄遇灰碱,化腐臭为清芬!此乃去污神物!”
在朱栋指导下,制皂三诀;迅速成型:混碱、压型、吸潮。当第一块土黄色的“吴”字肥皂剖开,朱栋当众用它搓洗一条绷带。泡沫翻涌,污秽消融,绷带显出麻布本色!“点秽成金术啊!”一名老兵跪地痛哭。
肥皂的神效如风般传开,也点燃了守旧者最后的疯狂。王允恭竟煽动部分原太医局人员,暗中扣押了一批即将分发各营的净水瓮和制皂材料,聚在昔日太医局值房前,以房屋为盾牌,试图作最后抗争。
朱栋闻讯,率奉国上将军亲兵赶到。他未发一言,只冷冷一挥手。亲兵如虎入羊群,瞬间将王允恭等人制伏,搜出被藏匿的物资。在搜查王允恭值房时,一名亲兵从暗格中翻出几页残破的羊皮纸和一个密封小陶罐。纸上绘着诡异符号,罐中竟是黑紫色的粘稠物,散发着甜腻的腐臭!
朱栋瞥了一眼,瞳孔骤缩——那符号和气味,竟与他前世在纪录片里生物武器资料中见过的“尸毒”描述惊人相似!他强压心中惊涛,厉声下令:“王允恭私藏残元禁物,图谋不轨!押入提举司死牢!严加看管!值房封存,无我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刻意用了“残元禁物”这个模糊而致命的罪名。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如血箭般射入大营!信使高举一面三角形赤旗——三军医药局紧急军情旗!他滚鞍落马,声音嘶裂:“凤阳急报!文正公子刀伤发作,血浸透中衣,危在旦夕!凤阳卫戍原太医院医官……拒用提举司驰援的大蒜素等药!反以放血疗法,公子已……已气若游丝!”
“混账!”朱栋勃然大怒,一股热血直冲顶门!他猛地抓起腰间那枚沉甸甸的医药提举司虎纽铜印,狠狠砸在案上的行军地图上,印钮正嵌在“凤阳”二字之上!
“ 八百里加急!持我提举司铜印并三军医药局赤旗!”朱栋的声音如同冰原上的寒风,带着森然的杀意,“告诉凤阳卫指挥使!奉国上将军、医药提举司提举使朱栋军令:医律第一条!凡抗拒提举司医律新法、贻误救治者,无论官职,就地夺职,押解应天!若文正兄长有失,相关人等,立斩不赦!提举司追责到底!再派三军医药局医官一名一同前往。”
四月十八,朱元璋在李善长、徐达、朱标、朱栋陪同下巡视军营。一排排三层滤瓮矗立河畔,军士有序取水,营中秽气大减。朱元璋走到一具滤瓮旁,掬起一捧清冽之水,仰头饮下。清水入喉,冰凉微甘。刹那间,一幅深埋心底的炼狱图景撕裂记忆——至正四年旱灾,少年朱重八在龟裂河床疯狂刨挖,十指鲜血淋漓,只捧回污臭泥浆,而病榻上的母亲已永远阖上干裂的嘴唇,至死未能沾到一滴净水……“那年娘临终求污水不得……若得此器……”朱元璋背过身,玄色披风在江风中卷成深涡,肩头几不可察地颤抖。
世子朱标走到一个新制净水瓮旁,提笔饱蘸浓墨,在粗陶瓮身上郑重写下八个遒劲大字:“水浊民殆,水清民安。”李善长肃然:“当刻碑立于长江源!”
朱元璋猛地转身,眼中赤红未褪,嘴角却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碑?不如刻在那些酸臭腐儒头骨上!”他突然拔出朱栋腰间佩剑,“锵”一声,将那寒光凛冽的剑锋,重重按在朱标题字的落款空白处!剑锋划过粗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留下五个深刻入瓮的狂草大字:奉国上将军,掌医药提举司朱栋“这十几个字!”朱元璋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河岸,“便是涤荡这污浊世道,开万世清源!”
月光清冷,穿透王府窗棂。马秀英坐在灯下,手中摩挲着一块粗糙的“吴”字肥皂,指尖感受着那坚实微涩的触感。一滴温热的泪无声落在皂块上。“此物虽陋……”她声音轻颤,“却能让天下贫寒妇孺……活得……稍得体面些……”她仿佛看见无数冻裂红肿的手,在泡沫中获得救赎。
同一片月光,冰冷地照亮了医药提取司另一侧的工坊。坩埚内烈火熊熊。朱栋面无表情,将一方小巧的铜印投入炽热的铜液——正是残元内府监制、代表太医局最高权威的“太医院印”。铜印边缘“元太医院监制”的款识在高温中扭曲、模糊、最终化为乌有。通红的铜液被浇注入刻有“三军医药局”字样的模范之中。
新铸的官印在冷水中淬火,发出“嗤”的厉响,升腾起大团白雾。月光下,这枚尚带余温,被朱栋拿起,重重压在了医药提举司书案上那份染着暗红血迹的密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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