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周木终于可以放松些了。
苏长堤驾马车拉着老肖氏、娇娇和小宝,周木则赶着他的老伙计跟着。
因为到了东部,苏长堤又不在,上林村的队伍有些松散,他们用了大半天时间就赶上来了。
苏长堤跳下马车把中州的消息和众人说了,提醒他们道:“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即使逃过了饥荒还有抓壮丁的事呢!”
众人看他驾马车皆是眼前一亮,随后就见到周娇娇掀开车帘,众人立刻没了声响。
张氏呸了一声,招呼儿孙赶紧赶路,“磨磨蹭蹭等着被抓吗?”
周娇娇放下车帘,往嘴里塞了块果脯。
不是她心狠,这么多人,拉谁不拉谁,反正她和谁都处不来,不如谁都不拉,唯一难做的是苏长堤。
老肖氏看了周娇娇一眼,叹口气:“小宝,去请你......”
“婶子不用,我娘不会上车的。”苏长堤道:“咱们走咱们的,到前头给他们烧点水喝就成。”
老肖氏本也不是热络人,见人家儿子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吱声了。
苏长堤也是没办法,只要他们提出来,他娘自己不会坐,却会让他们捎带上四个孩子。那可是四个呢......娇娇身体还没恢复好,到时候坐的地方都没有,身体岂不是要拖垮。
一群人恨恨地望着马啊驴啊从他们身边跑过扬起一阵阵灰尘。
本就看不上苏家的这会儿都高兴了,“看见没,苏大这是找到媳妇了?”
“可不是!看人家马车坐着,到底和咱们不一样。就是不知道这马车哪来的?”
苏家人个个脸色铁青,苏长江苏长河想上去干架,被张氏喝住!
“你们大哥都不嫌丢人,你们怕什么?赶紧走!一天天吃太饱了是不是!”
三媳妇孟氏本是个多嘴的,这会也如鹌鹑般躲在后面。
平时少言寡语的二儿媳李氏倒是劝了老太太几句:“娘,大哥一向行事磊落,他们到底咋回事咱还不知道呢!您可别先气个好歹的。”
张氏摆摆手,“我不气,活大半辈子了还有啥看不开的?说句难听的,就算那女人外边有人了,你大哥不介意谁还能拆散他们?”说着抹了把眼泪,“我只气自己儿子不争气。”
“娘,大哥不是那样人,再说那个......大嫂,虽然和咱们不大来往,可我看也不是那轻浮人。”
孟氏在后边撇撇嘴,终究怕挨骂没有上前。
张氏叹口气,“随便吧,他们自己不要脸面是他们的事,咱们清白人别和他们扯上关系。”
六岁的苏三宝哼哼唧唧,“娘,我走不动了,能不能坐大伯的车?”吓得孟氏赶紧捂住他的嘴,“祖宗啊,你能不能省点心。咱不坐坏人的车知道不?万一把你教坏了就完了。”
苏三宝嚷嚷道:“我都看见小宝在车里了。”
孟氏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咋这不懂事呢,说了不行就不行。”
张氏看了眼四个孩子皆是灰呛呛的脸色,叹口气,“你们没有那个命,老老实实地靠自己的双腿吧!”
一家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不大是心思。
等到实在走不动,打头的王时策发现了前头的小小营地,便笑了:“都抓紧走几步,苏大郎在前头呢。”
他们这支队伍男女老少四五十人,给他们粮食是不可能了,就算是开水,也只能够老人孩子分的。
苏大郎走到张氏跟前:“娘,周家叔婶给几个孩子煮了粥,您带他们几个过去吃吧。”说完看向两个弟弟,“你们几个大人自己张罗饭食。”
苏老二呲牙笑:“这就很好了,咱们过去谢谢人家。”
一群人还没过来,远远的就见周娇娇和小宝两人坐在鼓鼓囊囊的麻袋上,一人拿一个碗碰了一遍又一遍,可谁都不往嘴里送。
张氏翻白眼:“这是干啥呢?”
苏大郎叹口气:“喝药!小宝,过来,没看见你奶奶吗?”
小宝如同听到天籁一般放下碗就跑:“奶奶,我可太想你了!”
周娇娇起身朝他们点了下头,又坐回去和黑乎乎的药汤子死磕。那个老大夫一定和她有仇,这是给她开的什么玩意?
苏长堤皱眉看着,回手拎起小宝,迈开大步走过去:“陪你娘喝药!”
这俩玩意没一刻让人省心的,喊半天干杯还是满满一碗。
小宝皱着小脸坐回麻袋,“娘,咋办啊?太苦了。”
周娇娇没精打采:“娘也不知道啊。”
苏长堤把俩人的药都尝了一口,嗯,确实很苦,不过良药苦口啊。
便蹲在两人旁边鼓气:“大口喝,两口就喝完了,一会儿凉了更苦。”小宝当他的话是耳旁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娘,“娘先喝,我比娘多喝一天呢。”这玩意谁喝谁吃亏啊。
苏长堤便也看向周娇娇低声道:“儿子看着呢。”
周娇娇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俩。
苏长堤笑道:“要不我喂你?你要是把药洒了,我就再去熬一碗更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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