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预想中神魂俱灭的景象并未出现。
那毁灭指尖在触及泺钧眉心的刹那,猛地停顿了!天魔领主所化的人形魔影,第一次发出了并非愤怒或贪婪,而是……带着一丝惊骇与不解的波动:
“这感觉……是……监察者的印记?!不……不对……还有……归墟的呼唤?!你……你到底是什么?!”
就在它惊疑不定的瞬间——
异变,发生了!
并非来自泺钧,也并非来自天魔。
而是在那无尽虚空的深处,在那连黑暗都被吞噬的绝对虚无之地,一点灰色,悄然浮现。
那灰色并非颜色,而是……一切的终结,万物的寂灭!
它出现的瞬间,整个战场的时空都仿佛被冻结了!无论是泺钧等人,还是那天魔领主,都感觉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大恐怖!
灰色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空间、时间、能量、物质……一切存在的基础法则,都在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回归最原始的“无”!
归墟潮汐?!它真的被引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不——!!是真正的归墟之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天魔领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它再也顾不得泺钧,那凝聚的魔影瞬间溃散,试图重新化作黑暗帷幕逃窜!
然而,在那灰色潮汐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灰色如同轻柔的纱幔,拂过试图逃窜的黑暗。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那足以吞噬位面的炼虚期天魔领主,连同它那无边的黑暗,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彻底湮灭,不留丝毫痕迹。
灰色潮汐并未停留,继续向着青玄界的方向漫延而来,速度看似缓慢,却无法躲避,无法阻挡!
“完了……”玄机子等人看着那吞噬一切的灰色,脸上露出了绝望的惨笑。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而且这“虎口”,是连炼虚天魔都能瞬间抹除的绝对寂灭!
但就在这时,那吞噬了天魔领主的灰色潮汐,在接近泺钧所在的位置时,却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微微绕行了过去!
并非完全避开,而是仿佛将他视为了某种……同类?或者说,是暂时“标记”了,但尚未到“清理”的时候?
泺钧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系统印记,正散发着微弱的、与那灰色潮汐同源,却又带着一丝“秩序”残留的气息。是这印记,暂时保住了他?
灰色潮汐继续向前,如同死亡之吻,轻轻触碰到了青玄界的边缘。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青玄界外围那被天魔黑暗侵蚀的区域,连同部分虚空,如同被抹去的沙画,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十分之一。但核心区域,却奇迹般地得以保存!
潮汐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个呼吸之后,那令人绝望的灰色,如同退潮般,消失在了虚空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支离破碎的空间,以及……劫后余生、目瞪口呆的众人。
死了?
那恐怖的炼虚期天魔领主……就这么死了?
被那突如其来的、更加恐怖的灰色潮汐……抹杀了?
所有人都如同做梦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虚空,又看向那悬浮在原地、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却依旧挺立的泺钧。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泺钧最后做了什么?那灰色潮汐又是什么?为何唯独绕开了他?
无数的疑问,充斥在每个人的脑海。
璃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泺钧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带着颤抖:“你……你没事吧?”
泺钧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灵魂的虚弱感,看着那天魔领主消失的地方,又望向归墟潮汐退去的方向,眼神无比复杂。
他赌赢了,但也引来了更可怕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对璃月,也对所有幸存者,沉声道:
“暂时……没事了。”
“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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