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大理石台阶被清晨的雨水打湿,泛着冷硬的光。糖糖站在法院门口,小手被厉墨琛紧紧握着,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雏菊,是厉墨琛特意让助理准备的——他说这样看起来不那么紧张,可糖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咚咚”地加速,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
“别怕,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厉墨琛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沾到的雨水,声音温柔得能化开寒意,“进去之后,只说你看到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用管,知道吗?”
糖糖点点头,用力攥了攥厉墨琛的手。她知道今天要做什么——她要去法庭上,证明厉母曾经虐待过厉墨琛小时候收养的那个小男孩。那个叫小宇的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胳膊上、腿上的淤青还没消,每次糖糖去看他,他都会躲在被子里发抖,说“怕那个奶奶”。
想到小宇的样子,糖糖的心跳稍微平稳了些。她不能退缩,她要帮小宇讨回公道。
跟着法警走进法庭的那一刻,糖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空旷的法庭里,一排排深色的座椅整齐排列,正前方的审判台上,法官穿着黑色的法袍,戴着银色的徽章,眼神严肃得让人不敢直视。左侧的原告席上,坐着小宇的亲生父母,他们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憔悴;右侧的被告席上,厉母穿着一身昂贵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甚至在看到糖糖的时候,还朝她点了点头,那笑容却让糖糖觉得浑身发冷。
陪审席上坐满了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糖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糖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脚步也慢了下来。
“小朋友,别害怕,跟我来。”旁边的法警弯下腰,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安抚。糖糖跟着他走到证人席上,爬上高高的椅子,双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努力让自己坐得端正一点。
法庭里很安静,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法官敲了敲法槌,清脆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现在传证人糖糖出庭作证,请证人如实陈述你所看到的事实,不得隐瞒、伪造,否则将承担法律责任,你清楚吗?”
糖糖抬起头,看着法官,用力点了点头:“我清楚。”
“你说你曾亲眼看到被告厉某虐待未成年人小宇,是吗?”法官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丝毫波澜。
“是。”糖糖的声音虽然有点小,却很坚定,“我去厉家找厉墨琛的时候,看到厉奶奶用拐杖打小宇的腿,还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不让他吃饭。小宇的胳膊上有好多淤青,都是厉奶奶掐的。”
她的话刚说完,被告席上的厉母就立刻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过小宇?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肯定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肃静!”法官敲了敲法槌,厉母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却还是不满地瞪着糖糖。
法官看向糖糖,语气缓和了些:“糖糖,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糖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这是厉墨琛之前给她的,说让她如果再去厉家,就带着它,万一遇到危险可以记录下来。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我有录像,录像里能看到厉奶奶打小宇。”
法警接过摄像头,连接到法庭的大屏幕上。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厉家客厅的画面:厉母手里拿着拐杖,朝着小宇的腿狠狠打下去,小宇疼得蹲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还有一次,厉母把小宇推进楼梯间的小黑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小宇在里面拍着门喊“奶奶我错了”,声音里满是恐惧。
录像播放的时候,法庭里鸦雀无声。小宇的母亲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陪审席上的人也纷纷皱起眉头,看向厉母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厉母的脸色则一点点变白,双手紧紧攥着旗袍的衣角,指节泛白。
“被告厉某,对于录像中的内容,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法官看向厉母,语气严肃。
厉母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半天没发出声音。就在这时,她的律师突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走到法庭中间,对着法官鞠了一躬:“法官大人,我有异议。这份录像虽然看起来真实,但不能排除被剪辑、伪造的可能。而且,据我所知,证人糖糖与原告方关系密切,很有可能受到原告方的教唆,作伪证诬陷我的当事人。”
他的话让法庭里立刻炸开了锅,小宇的父亲激动地站起来:“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教唆糖糖了?你这是血口喷人!”
“肃静!”法官再次敲了法槌,“被告律师,你说证人受到教唆,有证据吗?”
“当然有。”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录音笔,连接到音响上,“这是我当事人的管家提供的录音,录音里能清楚地听到,原告方的朋友苏暖,曾经在厉家附近的公园里,教糖糖怎么说假话,怎么诬陷我的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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